甚么人会让方家父子都如此失态?
最后一炷香燃尽顷刻,广场四周的擂鼓手齐齐挥动鼓槌,将满身力量聚于双臂,鼓槌重重击上鼓面,几近在同时收回了炸雷般的轰然巨响,四方鼓声呼应如一,震得整座演武场都似颤栗起来,功力寒微些的人只感觉脑中嗡然一声,胸腔内气血翻滚,几乎跌坐在地上。
方怀远沉默不语,只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擂台,场上的比斗此时已渐近序幕。
面对如此杀意,柳郎君神采微白,花胡蝶倒是掩口一笑,掐着嗓子道:“方盟主好记性。当年您亲身剿除生花洞,活捉我派掌门关入无赦牢,迄今已有十六载,彼时我兄妹二人不过垂髫冲弱,幸运得见方盟主一剑斩双人的风采,纵使多年畴昔,也是半点不敢轻忘呢。”
“且慢!”
未几时,演武场的大门轰然翻开,一行人鱼贯而入,约有二三十之数,虽是男女长幼皆有,但以少壮居多,昭衍一眼就看到了水木和尹湄,后者也发觉到他的目光,朝这边瞥了一眼,一人眸中尽是战意,另一人眼底却隐含忧愁。
“不急,不急。”萧正风环顾四周,见到八座擂台之上皆已空无一人,面上不由透暴露些许遗憾之色,“听闻方盟主此番点窜了大会章程,赐与白道年青一代立名历练的大好机遇,此举与本座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毕竟武林也好,朝堂也罢,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天下毕竟是年青人的。”
顿了下,萧正风话锋一转,沉声道:“不过,既然是武林大会,若只要白道弟子专美于前,却拒黑道弟子于千里以外,如此囿于门派之别,难道有失公允?”
那弟子说完以后,方怀远沉吟半晌,从怀中取出一枚令信交予他手,待其原路分开,又对侍立在旁的林氏道:“林管事,有客将至,你且下去安排些人手。”
周遭群情声逐步大了起来,各色目光如有本色般落在场中世人身上,昭衍将这些窜改尽收眼底,心知本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下认识朝杜允之看去,却发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朔竟然现身出来,正站在离杜允之不到五步远的处所!
方怀远道:“所谓七秀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我白道此番派来参与大会的弟子无一不是各派秀英之才,待……”
“为人后代,不敢轻放父母之仇。”柳郎君寒声道,目光似不经意间扫过世人,对方咏雩调侃一笑。
但是,为何不是浮云楼主姑射仙?
方才自报家门,男的叫花胡蝶,女的叫柳郎君,名字倒也贴切。
凡是通过了八卦潭初试的人,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妙手,有的勇武莽直,一拳一脚都将“刚猛”二字揭示得淋漓尽致;有的善使战略,招式之间步步为营;有的身法诡谲,玩弄敌手于股掌之间……林林总总,不堪列举,令台下看客目炫狼籍,掌声如雷。
那正与昭衍遥遥对峙的人,的确是谢青棠。
与之相对,那名女子一身青色男装打扮,头发被一支青玉簪高高束起,活像个唇红齿白的俏郎君,两人站在一处,当真是有股诡异的班配感。
公然,乐声刚响了不到五息,漫衍于演武场各处的保卫已经闻声而动,以最快速率抢占到各个攻守要地,屋檐上也有弓箭手的身影若隐若现,一股无形威压立时弥散开来,令人噤若寒蝉。
面前这个男人,应当就是紫电楼主萧正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