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山贼窝被剿,众匪或死或囚,动静传返来后,全部南阳城都沸腾了起来。
这女童不过四五岁,有些面黄肌瘦,许是好久没吃过甚么好物,啃起来狼吞虎咽,让李鸣珂情不自禁地把米汤递畴昔,恐怕她噎到。
薛泓碧没想到她有此一问,怔了半晌才道:“十三。”
“是,你短长,明是非知恩仇,比我这冷血无私的婆娘好了不知多少倍。”杜三娘淡然道,“倒是甚么竹出甚么笋,像你那侠肝义胆的短折爹娘。”
“啪”的一声,杜三娘一巴掌把他打得脑袋微偏,双目含煞:“之前我如何跟你耳提面命的?”
言罢,她又跟摸小猫一样揉了把薛泓碧的头发,笑着回身拜别,只留下那身黑衣与腰间佩刀的影子沉在他眼底。
“……没了。”半晌,他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两个字。
薛泓碧特长帕给她擦脸,转头看那妇人还在屋里繁忙,又探手在怀里摸了摸,取出块玉佩递给她,道:“收好。”
杜三娘还没压下的火气“蹭”地一下又窜高了。
薛泓碧只在襁褓里见过亲生父母,现在早已忘得干清干净,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晓得,杜三娘也从不肯说,他便只得了这么一个姓字和一套外功。
“你求我?”杜三娘调侃地扯起嘴角,“从小到大,你连一颗糖都没跟我讨过,现在要为她求我?”
李鸣珂内心从昨夜开端升起的疑云与芥蒂,在现在终究烟消云散了。
“你这孩子……”妇人责怪道,“她就顺嘴一说,你费这钱做甚么?”
在妇人闻声出来之前,薛泓碧已经拉着李鸣珂快步分开了,隔着院墙只能听到那孩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薛泓碧有些发冷的身材逐步回温,他揉了揉脸,这才推开本身家的院门。
获得烟花传讯后,官兵从四周攻山,历经一天一夜,终究将全部盗窟完整摧毁,现在派人封闭各道,一面灭火,一面网罗尸身和能够存在的漏网之鱼。
她居高临下地看了薛泓碧好久,直到他的膝盖都模糊作痛,才挫败地长叹一声,回身回房了。
杜三娘没看他,倒是一手捧书,另一只手拿了块点心,吃完又端起茶来喝,不知那书上写得怎般妙趣横生,竟令她看得连眸子子都不眨,薛泓碧也不催促,乖乖站在一旁当木头桩子,大要上稳如泰山,内心头七上八下。
比及杜三娘吃完点心喝干茶水,日头已经上了三竿,薛泓碧在原地站出了一身盗汗,脚下动也不敢动。
“你本年多大了?”
薛泓碧苦笑:“五十两银子的算计我可不敢有,只是若非如此,昨晚我也是要另想体例跟你搭话的。”
“娘!”薛泓碧出言打断,“她承诺过决不在第三人面前谈起此事,也跟我们无冤无仇,求你放过她吧!”
“婶子!”薛泓碧变戏法似的捧出来路上特地买的梅菜烧饼,“前次燕mm说想吃这个,我给她带来了!”
他的语气有些淡,李鸣珂却从入耳出了一把愤激与哀痛,内心顿时也不是滋味了。
最后一句话薛泓碧没说出口,杜三娘却仿佛听懂了。
但是这些事情,已经与薛泓碧没有干系了。
“刘大伯不是无关紧急的人。”薛泓碧顶着两个通红巴掌印,口气并不冲,却比那还要气人,“我们刚来南阳城时身无分文,是他收留我们,这五年来不管是我读书还是你做买卖,他都襄助很多,不求回报,是我这十三年来除你以外最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