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在于,站在端亲王一线,鞭策新学,获咎人很多,何况,端亲王很多事都是他出面,端王与礼亲王争权,近些年大要上一团和蔼,实则已到剑拔弩张的境地,如如有事,他首当其冲!”
自睿亲王一族被屠以后,朝堂之上已是风平浪静几十年,却不料一夕之间,竟又要鼓起血雨腥风。
这是一个躁动不安的夏天,一个敏感多疑的夏天,以成文运被杀为发端,以新学为核心,朝堂各派都在蠢蠢欲动,这权力的旋涡暗不见底,一旦跌进,万劫不复。
“早已逃之夭夭了,那李之文是这些人的主谋,已经下发海捕文书了。”
“呵呵,说曹操,郭嘉到了,请,就到――我的书房吧。”魏瑛却不敢怠慢,站起家来。
“礼亲王的二弟是顺天府尹济尔乐,前几日在东华门,刚与成文运吵过一架,说成文运鼓励端亲王搞邪说歪道,不是儒道正统,那成文运为顺天府丞时两人就不睦,济尔乐更是宣称要杀了成文运,顺天府尹这位置,谁都想争,但天子脚下,六部九卿比他大的官如过江之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这么一嚷,谁知会给本身的哥哥带来费事。”
“老爷,汪先生来了。”管家仓促出去,低声说道。
“可皇上不这么看,有人不这么看。”汪辉祖笑道。
魏瑛看看,却沉默不语。
“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啊,”魏瑛接口道,他俩都说的是宋玉的《风赋》,“……清冷雄风,飘举起落,乘凌高城,入于深宫,呵呵,此所谓大王之雄风也,上茶!弄些冰过来。”
案发当晚,端亲王宏奕连夜进宫,宣光帝大怒,立命郑亲王荫堂、康亲王杰书、首辅张凤藻、上书房大臣周祖培、刑部汉尚书赵彻连夜觐见,五人一体,彻查成文运案。
“魏大人,这真是遮隐蔽凉的好去处啊,有风飒但是至,爽哉,爽哉!”
两人相视一笑,走上凉亭。
只见他一身乌黑色粗布长衫,不熟谙的还觉得是个私塾先生,孰不知此人乃权倾天下的首席议政王荫堂看重的幕后师爷,礼遇有加,优渥有加,称先生而莫名。
魏瑛看着肩舆拜别,回身往回走去,这汪辉祖的心机与战略,是不会空说一句话的,每句话都有目标,但最后他提到肃文是何为么呢?
“各省的反新学海潮,上书房已行书各省,号令弹压,光山东一省就革去秀才功名三百多人,革去举人功名六十多人,抓起的儒生也有一百多名。”汪辉祖竟是叹了口气,同是读书人,竟有兔死狐悲之感。
“成文运从顺天府丞调任詹事府少詹,之前在顺天府不懂周曲,不会油滑,获咎人很多,但这不是他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