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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忽起，山里的幽竹跟着吼怒的风舞动起来，枝叶摩擦间收回的沙沙声突破了山里长久的安好。稠密的树影被窗棂割开，簌簌地摆动。被风吹乱的浓云暗淡了冷月，极远的晨星光芒却更盛，逼得四散的流云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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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人一愣，他晓得僧家一贯有呵佛骂祖之说，但听到刚才那样一番话，却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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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人脱手极快，白子闪电般落在棋盘上，凌厉的技艺和棋子落下的铮然之声使得一场两人间比赛的棋局竟像是四海八荒诸侯逐鹿的棋局。
“上师，佛祖不是说，众生划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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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人看了看输了的白棋，并不着恼，他站起家，走到和尚身边与之并立，“我当然晓得上师给我看那些幻象是为了甚么……我想晓得，那些藏在幕后的人，真的会是那些神使么？他们不是早已隐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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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他广大的袖口被风吹得鼓荡起来，身形匿于袅袅烟气当中，有如云端神仙，然他俄然抬眼，一双浑浊而衰老的眼俄然亮了起来，如同古旧剑鞘里的名剑，出鞘时仍有炽烈杀气四溢，“大汗还没看到吗，真正的威胁在悠远的极西啊！”他睨了眼棋局，局势已定，黑子占了大半江山，他从座上走出，立在窗棂前，迎着月光，枯瘦的手紧紧抓着窗子，他轻声道：“那些幻象大汗都看到了吧？如果大汗不西征的话，百年以后，不但大元难以存世，便是宋国，也会给西人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