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坚命梁熙为凉州刺史，留镇姑臧。天水太守史稷，前曾暴殁，五旬复苏，谓见凉州谦光殿中，尽生白瓜，至此梁熙镇凉，奶名恰是白瓜二字，难道奇验。熙奉秦王坚命，徙凉州豪右千余户入关，余皆安堵仍旧。天锡入秦，亦得受封为归义侯，任比部尚书，迁右仆射。凉自张轨牧守凉州，至天锡降秦，共历九主，计七十六年。天锡后事，下文慢表。且说秦既灭凉，复拟攻代。刚巧匈奴部酋刘卫辰，为代所逼，向秦讨援。秦恰好借此发兵，即令幽州刺史行唐公洛，会同镇军将军邓羌、尚书赵迁、李柔、前将军朱肜、前禁将军张蚝、右禁将军郭禁等，共出步骑三十万，东向击代。代王什翼犍，本来是有些才气，尝与燕相互和亲，燕为秦灭，又向秦入贡，不相侵犯。就是刘卫辰亦曾娶什翼犍女为妻，有翁婿谊，惟刘卫辰系刘虎孙，绰有祖风，素好几次，俄而附代，俄而叛代。什翼犍恨他无礼，出兵往讨，卫辰西走降秦。秦王坚归还朔方，遣兵助守。什翼犍拟摆设兵马，再击卫辰，适部将长孙斤密图内哄，引兵入帐，将弑什翼犍，幸亏什翼犍籽实，侍直帐中，奋身搏斗，得将长孙斤截住。斤持槊刺入实胁，实尚忍痛与战，帐外卫士，也来助实，遂把斤擒住，乱刀砍死。实受伤已重，越月竟殁，实尝娶东部大人贺野干女，生一遗腹子，取名涉圭，后改名珪。即拓跋珪，为后魏之祖。什翼犍喜得生孙，令赦境内极刑。一面因兵马整齐，复讨卫辰，卫辰南走，仍然向秦乞救。秦遂大出兵众，令卫辰为领导，侵入代境。叙事简净，且得回应前文。
接连警报数至，或说东门告急，或说南门孤危，累得天锡心似辘轳，错愕不定。可巧左长史马芮驰入，喘声说道：“东南门要被攻陷了！”天锡顿足道：“何如！何如！”马芮道：“现在已无他法，只要屈节出降，保全一城生灵。”天锡道：“能保我一弟子全否？”芮答道：“待芮出投降书，凭着三寸不烂舌，为王请命。”天锡承诺，遂令芮草就降表，遣他出去。未几即得芮返报，许令不死，且保繁华。天锡大喜，因即素车白马，舆榇出城，走降秦营。秦帅苟苌，释缚焚榇，送天锡诣长安，因而凉州郡县，接踵降秦。
秦兵遂入清塞，天锡闻耗，亟遣司兵赵充哲，中卫将军史荣等，领兵五万，往拒苟苌。不料赤岸一战，全军淹没。秦兵长驱至金昌城，天锡不得已，出城自战。兵刃初交，暴风大起，天昏地黑，白日无光，凉兵本无斗志，经此一变，当即骇散。天锡也欲回城，偏是城门紧闭，不纳天锡，目睹得城中已叛，只好带着马队数千，奔还姑臧。金昌城内的守吏，即开城迎纳，秦军苟苌等，歇息一宵，便向姑臧进发。
秦兵却连日停止，姚苌为前驱，苟苌等连续继进。行近清塞，马建只好出兵迎战，一边是奋勇直前，有进无退；一边是未战先怯，有退无进，相互成了一个反比例，天然秦胜凉败。马建见不成敌，便即弃甲上马，蒲伏乞降，余浩繁半逃散。苟苌既收纳马建，复移兵攻洪池。常据率兵斗争，与马建却不不异，无如凉兵都不耐战，一经比武，统是徬徨却顾，不敢直前。秦兵着着进逼，东斫西劈煞是短长，单靠常据一腔忠忱，究竟不能支住，终落得旗靡辙乱，一败涂地。据马被秦兵刺死，偏将董儒另授他马，劝据奔避，据慨然道：“我三督诸军，再秉节钺，八统禁旅，十总外兵，受国宠荣，无人可比，今在此受困，应当致死，还要走到那边呢？”说着，步行回营，免胄西向，顿首再拜，自刎而死。军司席仂，见据已死节，也慷慨赴敌，格杀秦兵多名，伤重身亡。张轨四世忠贞，总算得此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