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祖,即墨人也,少贫。总族中应出一丁戍北边,即以罗往。罗居边数年,生一子。驻戍守备雅厚待之。会守备迁陕西参将,欲携与俱去,罗乃托老婆于其友李某者,遂西。自此三年不得返。
罗祖 刘姓 邵九娘 巩仙 二商 沂水秀才 梅女 郭秀才 死僧 阿英 橘树 赤字 牛成章 青娥 镜听 牛癀 金姑夫 梓潼令 鬼津 神仙岛 阎罗薨 颠道人 胡四娘 僧术 禄数 柳生 冤狱 鬼令 甄后 宦娘 阿绣 杨疤眼 小翠 金和尚 龙戏蛛 商妇 阎罗宴 役鬼 细柳 罗祖
柴觉得嫌隙尽释,不复作防。适远出,妻乃召女而数之曰:“杀主者罪不赦,汝纵之何心?”女冒昧不能以词自达。妻烧赤铁烙女面欲毁其容,婢媪皆为之不平。每号痛一声,则家人皆哭,愿代受死。妻乃不烙,以针刺胁二十余下,始挥去之。柴归,见面创,大怒,欲往寻之。女捉襟曰:“妾明知火坑而固蹈之。当嫁君时,岂以君家为天国耶?亦自顾薄命,聊以泄造化之怒耳。放心忍耐,另有满时,若再触焉,是坎已填而复掘之也。”遂以药糁患处,数日寻愈。忽揽镜喜曰:“君本日宜为妾贺,彼烙断我晦纹矣!”朝夕事嫡。一如昔日。金前见众哭,自知身同独夫,略有愧悔之萌,不时呼女同事,词色平善。月余忽病逆,害饮食。柴恨其不死,略不参谋。数日腹胀如鼓,日夜濅困。女婢伺不遑眠食,金益德之。女以医理自陈;金自发畴昔过惨,疑其怨报,故谢之。金为人持家严整,婢仆悉就束缚;自病后,皆散诞无操纵者。柴躬自经理,劬劳甚苦,而家中米盐,不食他杀。由是慨然兴中馈之思,聘医药之。金对人辄自言为“气盅”,以故医脉之,无不指为气郁者。凡易数医,卒罔效,亦滨危矣。又将烹药,女进曰:“此等药百裹无益,只增剧耳。”金不信。女暗撮别剂易之。药下,食顷三遗,病若失。遂益笑女言妄,呻而呼之曰:“女华陀,今如何也?”女及群婢皆笑。金问故,始实告之。泣曰:“妾日受子之覆载而不知也!今而后,请惟家政,听子而行。”
刘自此前行顿改,今七旬犹健。客岁李诣周村,遇刘与人争,众围劝不能解,李笑呼曰:“汝又欲讼桃树耶?”刘茫然改容,呐呐敛手而退。
一日柴初度,金卑词庄礼为丈夫寿,柴不忍拒,始通谈笑。金设筵内寝招柴,柴辞以醉。金华妆自诣柴所,曰:“妾竭诚整天,君即醉,请一盏而别。”柴乃入,酌酒话言。妻安闲曰:“前日误杀婢子,今甚悔之。何便仇忌,遂无结发情耶?后请纳金钗十二,妾不汝瑕疵也。”柴益喜,烛尽见跋,遂止宿焉。由此敬爱如初。
无何病痊,柴整设为贺。女捧壶侍侧,金自起夺壶,曳与连臂,爱非常情。更阑女借端离席,金遣二婢曳还之,强与连榻。自此,事必商,食必借,即姊妹无其和也。无何,女产一男。产后多病,金亲为调视,若奉老母。
金便呼媒媪来,嘱为物色佳媵,而阴使拖延勿报,己则故催促之。如是年余。柴不能待,遍嘱戚好为之购致,得林氏之养女。金一见,喜形于色,饮食共之,脂泽花钏任其所取。然林固燕产,不习女红,绣履以外须人而成。金曰:“我素节约,非似贵爵家,买作画图看者。”因而授美锦,使学制,若严师诲弟子。初犹呵骂,继而鞭楚。柴痛切于心,不能为地。而金之垂怜林尤倍于昔,常常自为汝束,匀铅黄焉。但履跟稍有折痕,则以铁杖击双弯,发少乱则批两颊。林不堪其虐,自经死。柴悲惨心目,颇致怨怼。妻怒曰:“我代汝教娘子,有何罪恶?”柴始悟其奸,因复反目,永绝琴瑟之好。阴于别业修房闼,思购美人而别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