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切身上阵,以一当百,大有万夫莫敌之势,他胯、下的战马竟也与他很有默契,跟着他拼杀而左腾右挪,平常几个兵士也近不了他的身。
宫人内侍纷繁跪下,唯独李宽与卫王还站着,委实有些高耸。
贺秀喘着粗气,刀还举在半空,一时如被冻住的冰雕。
贺融腿脚有疾,但他手又没疾,这一下下都是重手,那里疼往那里号召。
齐王早已鼻青脸肿,血流满面。
贺泰顾不上他们,他直奔寝殿,一眼就瞥见躺在那边,早已没了声气的文德帝。
贺融沉默半晌,冷不防上前,将齐王踹倒在地,手中竹杖往他脸上身上雨点般号召,齐王大声叫痛,贺融却没停下来,直到贺穆将他死命拉开。
说到这里,贺穆又恨又痛,禁不住流下泪来。
“臣李宽,拜见新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贺秀一愣:“嘉娘如何了?”
“陆氏死了!她肚子里另有我的孩子!”贺秀冲他吼怒道。
这一番话过后,也不知是谁先大喊一声:“我不打了!”
李宽膝盖一弯,也跪了下去。
“二哥!”
论年纪,李宽已三十有多,比程悦还要大上好几岁,又好久没上过疆场,但他一招一式,还是凌厉非常,比启程悦不遑多让。
卫王上前,瞥见老父犹睁着双眼,脖颈上五只青紫,较着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惨状,也不由潸然落泪。
程悦长笑一声,大喝道:“另有谁来!”
贺融见状,就道:“当年我入京时,曾传闻程悦以布衣入禁军,因表示超卓而获得擢升汲引,此中也有李侯的保举之功,现在一见,公然是名不虚传的悍将。”
贺泰拍拍兄弟的胳膊,带了些欣喜之意。
仿佛咒语普通,兵器接二连三丢在地上,叛军纷繁投降。
与此相反的是,敌方阵容一下子弱了下来,特别是那些本来就没有谋、反之心,只是被裹挟着,不得不随波逐流的兵士,顿时不知所措,很快被南衙的人趁机拿下。
混战当中,齐王一步步今后退,诡计趁乱逃脱,却被早已盯住他一举一动的贺秀发明,后者直接冲上前,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双目赤红,狠狠道:“你害我妻儿,本日便要你偿命!”
伴跟着这两人被拿下,意味着局面已经完整获得节制,李宽号令南衙的人将叛军一一捆绑起来,等待发落,便跟着贺泰他们一并朝紫宸殿走去。
李宽也不讳言,他叹道:“不错,当年我见他出身平平,却肯刻苦勤奋,就向季大将军保举了他,季大将军对他也非常赏识,还亲身指导过他的武功,没想到我与季大将军都看错了人,这厮外忠内奸,不但恩将仇报,殛毙了季大将军,乃至还敢勾搭齐王造反!”
紫宸殿内,一时哭声高文。
贺穆也红了眼眶,紧紧将他从背后抱住,恐怕他一个打动,将人给砍了:“我晓得,贺璇罪大恶极,但他的罪名,要等父亲来定,父亲必然会还弟妹一个公道,也还嘉娘一个公道!”
卫王有些难堪,忙也跪下道:“请大哥即位为帝!”
贺融让几个兵士上前,将齐王绑下,恰好听到了这一番话。
刚才他在拾翠殿里没看到贺嘉,内心就已经有些不祥的预感了:“大哥,嘉娘是不是……?”
紫宸殿内一片狼籍,大部分宫人已经四散逃离,也有少数几个还躲藏在殿内,见了贺泰等人带着马宏入内,都跑出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