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东方朔曾用(怀)梦草,令武帝并李夫人,于梦中相见。直至烧返魂香,使李夫人三日还魂。”李乾忽问:“明公,头风愈否?”
“怒杀边让,士林离心。操,亦追悔莫及。”好友劈面,曹操终不做讳饰。
“嘶…”忆往昔,曹操蓦地觉悟:“京中黄巾贼酋,自号‘马元义’者,又是何人?”
“客庸金市子钱家,拜为鲁相。”宋奇再答。
“吕布一介武夫,诚不敷为惧。”宋奇眼中别有深意:“然待安定州境,何去何从,孟德还需谨慎。”
心念至此,这便轻装上阵。领军东归,与吕布争夺兖州,乃相称东大地。
无需急于一时。
“世上真有此神物乎?”先前各种,历历在目。曹孟德,焉能不信。
按剑四顾。若非杯中香茗,仍不足温,炉中焚香,余烟未散。曹孟德恍然若梦。
待起家,亭内竟空无一人。
然此地不宜久留,遂登车拜别。
“确有其人。”宋奇答曰。
好久,曹操稍得平复。仓猝相问:“何故逃生?”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宋奇所诵乃出《荀子·天论》。
“非因杀边让,乃因《置屯田令》。”宋奇劝道:“关东王谢,悉破坞堡,豆割田宅。积怒而至。此战,当不成免。”
待素衣君子,缓缓回身。曹孟德仿佛隔世,不觉已泪目。
文人雅士,曲水流觞。昔日盛景,今非昔比。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恰逢暑热初褪,秋风送爽。曹孟德轻车赴会,入曲水亭。
“此香,出自返魂树。”言罢,李乾屏气凝神,自香炉内取出残香:“据载,西海聚窟州有返魂树,状如枫、柏,花叶香闻百里。采其根于釜中水煮取汁,炼之加漆,乃香成也,其名有六,曰:返魂、惊精、复生、振灵、马精、却死。凡有疫死者,烧豆许(黄豆大小的一块)熏之再活,故名返魂香(《汉武内传》)。”
“在。”便有亲信李乾,携死士入亭。
似曾了解之感,油但是生。曹操越产生疑。顾摆布并无伏兵,这便按剑言道:“君,何人也?”
“何故至此?”曹操再问。
“乃京中承平道,暗中相救。”宋奇心知曹孟德,必有此问。
曹操肃容下拜:“操,受教。”
“多谢元异。”曹操大喜。淮泗诸国横亘徐豫。多与兖州诸郡毗邻。能得诸国暗中帮助,何愁大事不定。特别秋收将至。今季屯田大成。然郡县多被吕布所据。三县之粮,恐难久持。
“元异……”二字将出口,曹操已泣不成声。
“喏。”李乾仓猝上前。忽觉香炉有异,遂开炉相看。不等异香入鼻,即覆博山香炉:“此乃‘返魂香’也。”
“明公无恙否?”见亭中唯曹操一人,李乾忙问。
望文生义。便知此地曲水蜿蜒,如走龙蛇。
“来人。”
“一别十二载,孟德无恙乎?”
本觉得天人永隔。岂料本日相逢。
“元异所言,亦是我心中所虑。”曹操言道:“此战不管胜负,我与吕布,断难分身。甄都朝堂,以何待我;王太师,可否相容。皆未可知也。”
曲水亭,建于曲池之畔。既是亭舍,又是津渡。
亭内故交,不是旁人,恰是濦强侯宋奇,宋元异。扶风平陵人,家世权贵,章帝妃宋朱紫从曾孙,灵帝宋皇后长兄。明识典范,为曹孟德从妹夫,官拜执金吾,后因宋皇后,满门伏法。曹操亦从坐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