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堂殿。少帝细看党魁秘奏。神采略显凝重。
见少帝无语,史夫人又进谗言:“蝮蛇螯手,懦夫解腕。当断不竭,反受其乱。陛下当真觉得,南阳反贼,会洗心革面,负荆来投乎?”
“董卓匹夫,竟残暴如此!”饶是何苗,亦不由倒吸一冷气。
“奴婢在。”
“董贼!”王允怒急。
“职在典京师,内部诸郡,无所不纠。封侯、外戚、三公以下,无尊卑。”
董卓行事,虽已晓得。然正值用人实际。陛下焉能自断左膀右臂。
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护佞臣之心,昭然若揭。
“史夫人。”
史夫人言道:“若坐实后将军滥杀欺君之罪,夷尽三族,必遭西凉武臣顾忌乃其一。七国计使之死,后将军亦罪非难逃乃其二。试想,幽州七王岂能善罢甘休。若怒急反投南阳,悔不及也。”
亦曾夺人先声。劾奏蓟王函园逾制。知乃为兴建王陵,遂止。后又外放为官,回京后,蓟王举为司隶校尉。任职至今。
此,亦是少帝心中所患:“蓟王上表,亦如此言。为今之计,当如何分身?”
史夫人眸中厉色一闪:“后将军言,刺客乃出南阳。若能坐实。便可自圆其说:乃南阳废帝,索要献费不成,遂遣刺客,截杀七国计使以泄愤。”
“我已六百里传书蓟王。”桓典言道:“陛下加号‘尚父’。若蓟王上表,董卓罪非难逃。”
受王允言语相激。吕布剑眉一挑:“杀董贼如屠鸡犬。何必蓟王操心。”
后将军里社遇袭,七国计使毙。如此大案,非司隶校尉莫属。
“此计可行。”史夫人附耳言道:“只需如此如此……”
玉堂殿中,氛围之凝重。便是黄门令左丰,亦窥知一二。
故为司隶者,多“朴直高节,志在营私,刺举无所避”。
“喏!”何苗如遭大赦,仓猝拜退。
王允亦道:“奉先稍安勿躁。且看蓟王如何行事。”
牛辅一声令下。五百刀斧手,冲杀入帐。将一众正环绕妇人,力竭熟睡的秦胡兵,剁成肉泥。
“陛下明见。”史夫人暗松一口气。
王允如何能不觉悟:“如此说来,刺客欲杀之人,乃是董卓。七国计使,反被董卓暗害。”
史夫人更是愠怒不已,心道:董卓行事不密,害人害己。何未几射几箭。大不了,毁尸灭迹。
“诽谤计,成矣。”待殿中无人,何后忽言道。
不敢专开朝议。遂密诏养母史夫人,参议对策。
“我亦如此想。”桓典答曰。
七国计使,春社遇害。各式动静,风传京师。然却雷声大,雨点小。便偶有侍御史上疏劾奏,亦不见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