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楼梯没法攀上屋顶。唯有随天梯升上。刘备转动绞盘,放下梯厢。单独升上屋顶。
母亲就在楼下。不急。
当然,刘备自不会了解的如此陋劣。
人在。
低头看塌下,丝履亦只剩本身那双。去了那边?
经年来,淤积在刘备胸中的担忧,终究一扫而空。各式滋味,千言万语,皆化成轻声一句:“随我回屋吧。”
母亲含泪点头,口中念念有词。从存亡一线到转危为安。如何能不替她欢乐。
但是,等他看到枕间处遗落的两摊血迹时,担忧再次升起。
‘姐姐’还未唤出,刘备微微一顿,叫了声:“夫人。”
五官虽同,气质却今非昔比。光彩流转,玉色琉璃。浑身高低有一种没法言喻的灵动之气。
刘备登梯而上,一向追到七楼顶阁。与女道隔窗对视。整日打坐,也不知睡了没有。正欲开口相问,女道悄悄上指。
刘备伸了个懒腰,便又歪歪的倒了下去……
公孙氏玉色琉璃的面庞,忽升起一抹淡淡的娇羞。谁能想到。一身二主,品德分裂的她,竟在新婚之夜悄悄融会。元神归位!
又战数百合,公孙氏舞剑飞退。落地后一化成二。恰是公孙烟、公孙岚。
紧紧拥入怀中,二人依偎着走进天梯。
女道悄悄点头。
刘备翻身下地,向屋外走去。
“嗯。”公孙氏悄悄点头,一步步向夫君走去。
似发觉到刘备的谛视,翩然转头。恰是嫡妻公孙氏。
双剑在手,如同双臂续接。刘备方才举起,摆布公孙已连袂攻来。剑式刚柔并济,缓急相摩。刘备见招拆招,光影交汇,长袖共舞。面前早已无剑,只剩下两双剪水之眸。
四目瓜代相对。越闪越快,越闪越清楚。两张近乎不异,刘备却能只眼辨认的面庞,一左一右,各自逃离。又在刘备面前轰然对撞。
‘人在屋脊上?’刘备以眼神相问。
白芒炸碎。认识回流。
刘备凝睇很久,却不知究竟是公孙烟还是公孙岚。
有道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身二主是身逢大难的劫后余生,亦是没法废除的执念。而这统统,都在彻夜的灵肉合一中,完整熔化,弥合。找回真我。
如诗如画。
刘备蓦地展开双眼。
正值月满中天,光彩似练。有一白衣才子,背身而立。衣袖翩翩,赤足垂发,绝世独立于屋脊之上。
刘备低头看去,娇妻耳垂仍有血迹。淤血似从脑际排挤。虽已六神归位,刘备还是不敢粗心。这便唤醒婢女,叫来家中侍医。为公孙氏细细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