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先入司徒之眼,却亦先入老夫之手。”珍宝动听心,崔烈寸步不让:“俗谓‘眼疾而手快’。太仆当知,此二者,缺一不成也……哎呀!”一不留意,竟被夺走。

怒马鲜衣,蔽日旗号。

“继父”,乃母以后夫也。《礼记·丧服小记》:“继父分歧居也者,必尝同居,皆无主后,同财而祭其祖祢为同居,有主后者为异居。”疏曰:“继父者,谓母后嫁之夫也。”

少帝乃出太后。母子情深,断难割舍。常日何后深居简出,为先帝守丧。少帝勤于朝事,亦难有闲暇。本日母子同业,自是千载难逢。

“未有私交。麒麟送子,无端孕身。天下皆知也。”左丰言道:“然,必种出王上。”

“大胆。”少帝笑骂。

偷看少帝神采,左丰又进言道:“时,奴婢不过一小黄门,得王上善待,方有本日。抚心自问,王上待陛下,又岂能薄情寡义。更何况……”

见少帝不置可否,左丰字字珠玑:“若今后论起,王上乃陛下继父也。蓟王乃长情之人。焉能不对陛下,珍惜有加。”

此次冬狩,唯少帝并太后,与蓟王同业。此中深意,不言自明。

因盛暑寒冬,不宜出行。故历代帝王多行春蒐,秋獮。俗谓“春华秋实”,春秋时节,恰是一年农时。此时打猎,破钞人力,有损天和。颇受指责。

独一顾忌,便是寒气侵身。无妨。夏季施工,夏季出兵,夏季打猎,蓟国御寒保暖,不要太有经历。鸾毳卫衣,羊绒中单,外罩外相大氅御寒。另有诸如被中香炉、袖中酒囊等,随时取暖。人马具装。胯下鲜卑良马,亦本事极寒。

太傅并三公九卿,皆有独立行营。皆由营房兵车,拼组而成。水暖水洗水淋,内里设施,一应俱全。可谓别有洞天。众皆啧啧称奇。“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别人出行,劳师动众,身心俱疲。蓟王出游,举重若轻,轻松适意。便是寒冬时节,顶风冒雪,如履高山。各营盘之间,泾渭清楚,又相互照应。凡遇岔道,必有旗招。乃至另有一座服从齐备的军市。旗楼矗立,暮鼓晨钟。内里商肆,列队划一。贩售之物,天南地北。琳琅满目。酒垆、汤池、茶寮、食馆……应有尽有。

蓟王有礼有节。直令人……“且慢!”太仆王允大喝一声。见是司徒崔烈,便又含笑执礼:“此物,先入下官之眼,烦请司徒割爱。”

流金似水。财帛来往,必有赀库。

如此里外里,三层保暖,便是滴水成冰,亦有何惧哉。加装琉璃护目镜的呼吸面罩,藏于鬼面之下。战时拉下,滤尽毒雾烽火,雨雪劈面。蓟国精锐,浑身披甲,水泼不进,何畏冷风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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