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何进,并其弟车骑将军何苗等奏:“孝仁皇后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谞等交通州郡,辜较财利,悉入西省。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师,舆服有章,膳羞有品。请永乐后迁宫本国。”
永乐宫。
“然也。”董太皇亦未坦白。
“敢问太皇,蓟王可托否?”少帝忽问。
“如此,也好。”董太皇悄悄点头。
垂首立于座下的黄门令左丰,暗自感喟。大汉朝堂,何时成了西园列肆。贤能远避,唯剩一群狗官,吼怒公堂。先帝在天有灵,必定“朕心甚慰”。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大将军何进,乃一介匹夫,大怒之下,冒然行事。可想而知,朝堂是多么震惊。
董太皇恼羞成怒,怒而生恨。恨意绵绵,竟一病不起。太医令张奉刚出,董骠骑便肝火冲冲,赶来相见。
此疏奏上,不啻好天轰隆。引轩然大波,可想而知。如前所说。太皇董太后,并无太背面衔,乃“孝仁皇后”自行升辈,故得尊“太皇董太后”。究竟上,垂帘监国之太皇窦太后,才是如假包换的大汉太皇太后。
“先称病不出,闭门谢客。”董太皇公然无病:“且看何屠如何闹腾。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所谓‘母凭子贵’。古往今来,莫不如是。”董太皇悲声一笑:“何氏美意机。”
骠骑将军董重,亦称兵强马壮。麾下骁将张绣,传言有千夫不当之勇。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因而纠结翅膀,上疏反奏大将军“坐麾下武猛都尉丁原,火烧孟津,祸乱京师之罪”,理应罢免查办,交由三司会审。
“传闻二位太皇,曾歃血为盟,不知然否?”殿中并无旁人,董重干脆直言。
“能消何氏心头之恨者,唯蓟王一人耳。”董重已有计算:“待我亲登二崤城,向蓟王负荆请罪。”
“若无蓟王,朕早已死亡。猜想董太皇,亦难善终。至于陛下,唯自求多福。”窦太皇言道:“蓟王为人究竟如何,假以光阴,陛下自有答案。”
朝堂之上,唇枪舌剑。朝堂之下,剑拔弩张。
“天然可托。蓟王威望天下,从未食言。”窦太皇答曰。
“朕,岂能与南阳屠户,普通见地。”董太皇嗤鼻一笑,竟全然无惧:“一门高低,恬不知耻。为达目标,竟用如此卑鄙手腕。遣史子眇于群仙会,盗采麒麟之菁。当真,无所不消其极。”
各式人等,你方唱罢我退场。
“骠骑所惧,但是蓟王问罪。”帘内董太皇,起家问道。
“蓟王富可敌国,天下另有何物能动其心。”董太皇点头:“此去,必无功而返。”
“待朕手书陈情,六百里送往蓟国,面呈太妃。”董太皇言道:“朕,毕竟是少帝祖母。何氏亦是长辈。猜想,太妃必能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