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华阀,有世及之荣;庶姓寒人,无寸进之路。”
将蓟王之言,一字不漏,奉告何后。
“弟,实不知也。”袁术答曰。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袁绍、袁术等人,自幼耳濡目染。皆以家门好处为重。朱门大姓之以是在魏晋演变成世家,乃至门阀。“家世看法”之根深蒂固,更加推波助澜。正如罗马将外族,皆归为蛮横人。此举,为仆从制大行其道,占有品德及法理高地。并自上而下,具有知己豁免。故将奴役和剥削,视作天经地义。
“下臣,不得而知。”刘平再拜答曰。
言及此处。袁术不无担忧:“当时,我辈能兴否。”
“谢太后。”刘平再拜落座:“敢问太后,召臣何事?”
“守丞可愿亲赴平乐馆,与党魁张俭相见……”何太后娓娓道来。
“今三宫鼎足,二戚并党人,分立朝堂。既是秉公,必为时政。”何后心平气和:“窦太皇先父,前大将军窦武,乃党人之首,并称‘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等,位之下。党锢兴时,太皇便常为党人鸣不平。今党人势大,伸展朝野。党魁张俭,居九卿高位。位列三公,指日可待。太皇,何其急也?”
“家世”的感化,亦是如此。
待你如此之厚,何故仇寇报之?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不成。”何后决然点头:“此事,切莫令王上晓得。”
“此乃反·欲盖弥彰之计也。”袁绍喜道:“俗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后既知‘衣带诏’,为求自保,必会密报蓟王。猜想,事关三宫鼎立之大局,蓟王必慎重以待。且诏出窦太皇,蓟王亦需谨慎行事。非不得已,必不会公之于众。我等,只需坐看时势变幻,虽箭在弦上,却引而不发。待价而沽。为制衡党人,何后并董太皇,必有所动。”
“党人皆以张俭,马首是瞻。诸如董卓、袁绍等,不过虎伥耳,实不敷为虑。唯有党人,乃朕母子,亲信大害。若张俭晓得阿斗出身,必不敢侵犯。”何后言道:“守丞乃蓟王族兄。此语,唯有出你之口,方能入张俭之耳。”
何后悄悄点头:“守丞果已晓得。”
细说前后诸情,又转述太后之问。静待刘备决计。
“太后所言极是。”刘平无话可说。
“下臣,需,需,禀过王上,再做决计。”所谓“疏不间亲,卑不谋尊”。事关汉室隐蔽,刘平焉能私行做主。
何后私语道:“大汉深宫,尔虞我诈。蓟王磊落,威望天下。然天下又能有几人,可与我蓟王比肩。为防万无一失,守丞当为朕母子,慎加考虑。”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刘平唯有硬着头皮,持续答曰:“许,诏出窦太皇。”
少顷,何后忽言道:“守丞且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