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长乐宫,长秋殿。

“事在报酬。”袁绍豪气自生:“若不抖擞一击,天下必为玄德所得。当时,我等王谢大姓,家破人亡,存续有望。”

因而“上品无豪门,下品无士族”。有些人,生而崇高。有些人,天生卑贱。两汉“布衣卿相”,再不见踪迹。出身寒庶,不为士族所重,乃至被高门华阀骂为“傒狗”。“另不足臭”,恶语相向。

见袁术无语。袁绍略作考虑,这便了然:“你我与玄德,莫逆之交。先前相聚于胡姬酒坊,席间我试言道,若玄德成心大位,我等当大力互助。何如玄德情意已决,不欲与我等,共分天下。‘道分歧,不相为谋’。公路,切莫因私废公。”

言及此处。袁术不无担忧:“当时,我辈能兴否。”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刘平唯有硬着头皮,持续答曰:“许,诏出窦太皇。”

“不敢期满太后。”刘平言道:“多日前,下臣便知此事。乃后将军董卓,邀袁绍等人,洛阳相聚。汤池沐浴时,趁机将密诏缝于衣带以内。”

“守丞免礼,赐座。”帘内何后,如沐东风。

“也罢。”何后言道:“大兄已故,二兄亦恐难保。若只剩朕与阿斗,孤儿寡母。时蓟王又返国。该当如何?烦请守丞,待朕向蓟王一问。”

正因看到这点,刘备不管如何,也毫不答应“种姓制”在中原生根抽芽。

“此事就此作罢。”刘备实言相告:“孤已与窦太皇商定,衣带诏,就此作罢。先前奉诏之人,窦太皇自会奉告。且回禀太后,无需忧心:(刘)备自当护太后,母子安然。”

“臣,服从。”刘平再拜而出,马不断蹄,折返西园。

“只需蓟王就国。朝堂之上能与党人相抗者,唯剩我等。”袁绍一语中的。

“乃为‘衣带诏’。”何后直言相告。

“高门华阀,有世及之荣;庶姓寒人,无寸进之路。”

“这……”刘平神采,申明统统。再做讳饰,已不及也。兵法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料”。何后脱口而出,刘平始料未及。这才露相。

何后悄悄点头:“守丞果已晓得。”

何后私语道:“大汉深宫,尔虞我诈。蓟王磊落,威望天下。然天下又能有几人,可与我蓟王比肩。为防万无一失,守丞当为朕母子,慎加考虑。”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袁术忽问:“兄长,当真只出‘公心’否?”言下之意:与刘备为敌,可夹有私怨。且还另有一问:兄长当真如此在乎宗族否?

“下臣,敢不从命!”刘平曾度量阿斗,焉能不知何后语中深意。

再想蓟王幼年时,南下平乱。夷黄穰三族前,发问:我家待你如何。

目视袁术,袁绍忽笑:“公路觉得然否?”

“喏。”刘平趋步近前,跪于帘下。

“下臣,惶恐。”刘平竟不知,何后有此真知灼见。便是幕府中丞贾诩,亦未曾奉告其间详情。今借何后之口,刘平这才觉悟。窦太皇与党人之间,必有勾连。若果然如此,窦太皇剪灭外戚,非是公心,而出私欲。

“朕,窃觉得。窦太皇既发密诏,必有私谋。”何后循循善诱:“不然,何不堂而皇之,公之于众。”

“太皇意欲何为?”何后再三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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