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位极人臣,心机如何?”何后笑问。
蓟王后宫,妙手如云。特别胡妃浩繁,乌莲、白卓等,更是善于马背。西域众妃,亦不逞多让。击鞠、跑马、骑射,皆不弱男儿。
“如此,甚好。”陈琳稍得心安。
自蓟王觉醒真我,随心所欲,收放自如。不再强求。故上食礼日,只与王妃双宿双栖。恰逢五日一休。餐毕,蓟王当与众美同游御苑。期间另有机织、女工、击鞠,剑击、跑马等诸多博戏。同去东宫,伴诸王子,亦不成或缺。
只是眼角余光,仓促一瞥。许攸眼中似有贪光闪动。
“驰名无实,如之何如。”何后言语相激。
十里函园,遗芳里。
偷得浮生半日闲。少时,刘备掌理万机,夜课日日不缀。不敢有一日之疏。今位极人臣,南面称孤。治下千万之众,如何敢懒惰半分。
许攸欣喜道:“孔璋且放心。董卓与少帝,迟早势如水火。只需顺水推舟,大事可成。必不会延祸你我。”
所谓“钟鸣鼎食”。钟响,便可取餐进食。环绕大殿,已陈满美食。但凭所需,肆意取用。无极殿“负阴抱阳,冲气为和”。坐席呈同心环状。蓟王、王妃居中,次第环抱。虽“食不语,寝不言”,然秀色可餐,惹人垂涎。
“然也。”许攸笑答:“王莽无篡,光武不兴。董卓虽位列太师,然距篡汉之王莽,差之远矣。宜当再进一阶。”
“臣,何苗,叩见太后。”何苗姗姗来迟,酒气未消。
炎炎夏季,冷饮生果,不成或缺。青铜冰鉴过于粗笨。蓟王遂命将作寺,以双层中空青瓷烧造。与双层保温陶督工艺近似。待泥模造毕,晾晒至软硬适中,钻孔抽出腔中余气。再密封入窑。烧制成青瓷冰鉴。结果远非青铜重器可比。刘备又思,若先合鎏金铜内胆,再行密闭抽暇,结果当更好。只是鎏金铜胆,代价不菲。专供王宫用度,尚可接受。若广为民用,实过分豪侈。
何苗却笑:“便徒有浮名,亦甘心如荠。”
原尚书令曹节别馆,今为尚书令许攸宅邸。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若非吏治高效而腐败。
西宫,千秋殿。
洛阳权贵,齐来攀附。许攸来者不拒,广收钱货无数。老友陈琳,见其志对劲满,恐乐极生悲。这日遂登门来劝。
蓟王与王妃,相伴入殿。王妃逢休沐,行“上食礼”。与王同宿。先前,王妃力所未及,常唤副伏罗妃等,同侍寝。
许攸笑答:“戋戋钱货,岂能动我心志。乃成心为之。欲令洛阳轻视也。”
“嘶……”陈琳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思前想后,仍心惊胆颤:“卑不谋尊,疏不间亲。子远切勿弄险。恐至引火烧身。”
眉飞色舞,喜笑盈腮。
天光三殿,美人齐聚。蓟王后宫,终究划一。美人天南海北,八方乡音。众口难调,会聚一堂。菜品丰厚,适当供应。
天光微亮,宫人便夙起繁忙。三餐菜品,先已订立。少府胞(庖)人长,庖人丞,领庖宰、庖人,烹煮甘旨。“廪人继粟,庖人继肉”,“庖宰烹杀胎卵,煎炙齐和,穷极五味”。翩翩衣袖,跹跹罗裙。皆是少府女吏。
“董卓其人如何,孔璋焉能不知。所谓一丘之貉,‘同凶互助,同好相留’。若不自污,授人以柄。董卓焉能言听计从。”许攸悄声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