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若假年幼,各式推委,难道徒惹人笑。”董卓仍有顾虑。
“吾观襄阳三面环水,一面背景。水陆之冲,易守难攻。自南阳毁于大水,此城常有紫气盘匝,数月不散。乃大吉之兆也。”许子将答曰。
“董卓位列上公之首,掌一朝权益。天子养虎成患,岂能甘心放权。猜想,君臣必生间隙。太师为自保,恐行梁冀旧事。废立天子。”刘表颇多慨叹。
“然也。”许攸进言道:“今陛下虽不及元服,然按祖制,可先行定下姻亲。待元服后,再行婚仪。闻太师有一女孙,年纪与陛下相称。深得太师宠嬖。何不……”
“喔……”闻此言,董卓眼中阴霾,久久不散。
“本来如此。”刘表这才觉悟。自南阳毁于大水,二帝之争,高低立判。汉室宗亲,出为一州刺史者,多已心向洛阳。无怪合肥侯迁都寿春,虎视江左。不求一统九州,只为盘据半壁江山。
斯须。果听董卓瓮声道:“天子卑贱。不及先帝贵子,更不及太后麟子。若攀亲,宜当择贵麟二子之一。”
刘表心领神会:“青州刺史(刘岱)乃刘扬州兄长,闻豪掷数十亿钱,求购蓟式大舡。若兄弟同心,守望互助。何惧猛虎之患。”
“凭荆州之充足,此又有何难?”许子将笑言:“若广募蓟国良工,月起重楼千栋,一年足矣。”
见刘表深思不语,许子将再接再厉:“闻使君于江陵广造蓟式大舡,又命黄祖屯兵于江夏。若迁郡治于襄阳,可互为犄角,共御猛虎于江左。则高枕无忧矣。”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襄阳本是兵塞,内城狭小。若迁郡治,宜当择址新筑。”刘表言道。
“别驾言之有理。”刘表又道:“然,只畏猛虎又加羽翼,而遨游四海。”言下之意,孙坚麾下飞云舰队,乃亲信大患。
正因襄阳南拊江汉,西屏巴蜀,乃“用武之国”,“御寇关键”。故蒯越曾言:“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
“猛虎之翼,乃出北国。荆南蛮夷之地,常有水衡都尉并海市来往。荆州治汉寿,本为防备荆蛮北进。今四方蛮夷皆归辅汉幕府所辖,荆南无忧,宜将州治迁回。”许子将进言道。
许攸仓猝劝道:“太师慎言。恐隔墙有耳。”
更加襄阳,士族堆积。时,襄阳至宜城间,“有卿士、刺史二千石数十家,朱轩軿辉,华盖连延,掩映于太山庙下”,诸如庞、黄、蔡、蒯、习、马、杨等名誉士族,号称“冠盖里”。
此,亦不出许攸所料,更是此行之真正目标。这便故作游移:“天子毕竟年长。弟,岂妻兄前(岂能先于长兄娶妻)?”
闻弦歌而知雅意。许子将遂私语相告:“不瞒使君,刘青州已遣使供奉,官拜后将军。徐州刺史陶谦,亦心向洛阳。不日当遣使上洛,拜左将军。还无益州刺史(刘焉),拜右将军。”
“当迁往那边?”刘表求问。汉寿位于洞庭西畔,位置偏西、境内丰水,亦诸多倒霉。
“莫非前司空,颍川唐珍族女。”董卓言道。唐衡,桓帝时与单超、左悺、具瑗、徐璜合力诛梁冀,封汝阳侯,时称“五侯”。唐衡贪暴,欲以女,妻汝南傅公明。公明不娶,后嫁荀彧。延熹七年死。赠车骑将军。其弟唐珍,历任司隶、太常、司空。唐珍兄唐玹,曾为京兆虎牙都尉、京兆尹。另有族弟唐瑁,今为郡吏。家中一女,知书达理,有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