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醒,负命而去。

张闿自不疑有他。

正因如此,陈王宠,素为先帝所忌。为求自保,因而与淮泗诸王,暗缔盟约。不吝养妖贼自重。将心比心。陈王宠早知灵帝,来路不正。故行拨乱归正,才有劝进蓟王之举。

对劲之情,溢于言表。

如前所言。汉家庙堂与江湖,一袖之间。

闻此言。殿中王党,悉数噤声。不再据理力图。

王太师乃纯臣。少年天子心中慨叹,而面色稳定:“善。”

御史中丞荀彧,持芴进言道:“先前,洛阳兵灾,二宫大火。传国玉玺,失于暴动。后被孙破虏,复取于井。襄阳之战,为袁绍所得,献合肥侯。至而后,传国玉玺,便不知所向。”

然,因兹事体大,又三分天下。三方君臣,谨言慎行,不敢强取。唯恐触怒陈王,被别人所乘。更加蓟王总王权之极。汉室诸侯皆马首是瞻。蓟王虽拒陈王“劝进美意”。然心中究竟作何想,不敷为外人道哉。假蓟王虎威,更不敢欺陈王太过。

上至天子,下至百官。又岂能再装聋作哑。董侯遂专开朝议,问政群臣。

待室中再无旁人。曹孟德长身而起。学市中俳优,“搔头弄姿;槃旋偃仰”。手舞足蹈,风趣百出。

见字如面,随即心中大定:“袁公路之意,某已尽知。且速归。”

因而乎,劝进蓟王,水到渠成。然,蓟王不欲。普天之下,汉室宗亲,另有何人可继任大统?

荀彧言下之意。稍后袁术过江,以传国玉玺为质,与陈王宠暗缔盟约,趁机窃据淮南。皆是捕风捉影,未有真凭实据。然不成否定,传国玉玺最后下落,已归江东。

趁蓟王远征,鞭长莫及。曹孟德公开上表。

殿中曹党,无不士气大振。

“臣等附议。”

“卫将军上表,斯‘耳食之谈’,非实证也。”太仆伏完,持芴跽奏。谓“闻弦歌而知雅意”。曹孟德此时上表欲问罪陈王。实乃为除王太师易相夺国,阻陶恭祖三让徐州也。王党心知肚明。焉能令曹氏父子如愿。

故后半句“又当如何”?

稍后,程昱执笔,代曹孟德上表。劾奏陈王宠,私藏传国玉玺,有不臣之心。

换言之,若追本溯源。自灵帝始,便非大汉正统。更何况叔侄三人。

董侯纵幼年。亦知传国玉玺之首要。且陈王宠素有弘愿。多年前,又曾与国相,共祭天神。宫中旧闻,桓帝垂死之际,遗诏兄终弟及。传位勃海王刘悝。并命陈王宠辅政。然此诏,不及收回,便被大将军窦武,撕毁。桓帝梓宫尚在前殿,窦太后已先杀田圣灭口。

如张闿这般,赳赳莽夫。岂能不甘为所用。更加会来宾大宴。袁绍口出“依计行事,必有重赏”。众目睽睽之下,又岂会食言而肥。

甄都,卫将军曹操府。

暮年间,中常侍赵忠曾言:“袁本初坐出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稍后王粲亦评:“袁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来宾所归,加以倾慕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荀彧亦称:“绍,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

“卫将军所奏,可有实证?”少年天子,居高低问。

“老臣无贰言。”王允肃容奏对。

“袁术入彀。不日当遣亲信死士,刺陈王宠。”曹操言道:“仲德,且依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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