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妇孺,慌不择路,日夜奔逃。披头披发,浑身污垢,早已脱形。便是美女,时下也与人彘普通,臭不成闻。多看一眼都反胃,哪另有人上前劫色。真乃不幸中的万幸。

曹操升帐议事,又将众校尉唤入港口水砦。

各中短长,曹操又岂能不知。

“速开砦门!”这便拍顿时前,扬鞭喝问。

相互交头接耳,达成共鸣。众校尉这便谦虚就教:“敢问都尉,现在又当如何?”

“都尉何意?”夷三族之声,犹在耳旁反响,一众将校敢怒不敢言。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皇命当头,如何能起怜悯之心。骑都尉此举,实乃妇人之仁。

世人细想之下,幡然觉悟:“都尉言之有理!若妇孺也算在余孽当中,邺城兵士何不自取,岂又会摈除来此。”

若一意孤心,必自取其祸。心念至此,便有几人,不觉已握紧刀柄。

黎阳营,乃帝国常备之兵。各方权势盘根错节,鱼龙稠浊。营中兵士,说是骄兵悍将亦不为过。先前借大河解冻,欲给曹操一个上马威。便是让他晓得,都尉难做。

眼看便要激起叛变。各部校尉便又来请命。

“……”

“尔等听令:撤除金饰,尽弃辎重,中衣登船,前去蓟国。胆敢藏私,定斩不赦!”

三河骑士,力尽而归。黎阳营士,投鼠忌器。杀与不杀,皆看曹操一人之意。然作为单骑入营的骑都尉,曹操在黎阳营中,一偶然腹,二无声望,三无背景。当真是伶仃无援,孤家寡人。若强行下命,激起兵变,不但本身性命不保,还累及数万妇孺陪他送命。

虽盗汗直冒,曹操却龇牙一笑,脸上尽是轻松:“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前乘夜摈除,现在白日突击。即便驶入大河,也与我等脱不了干系。”

“这……”世人无言以对。

帐内一时无声。

与这群骄兵悍将打交道,定不成掉以轻心。想着那晚大河解冻,阵容浩大,如万马奔腾。世人虽皆知启事,却绝口不提,只想看他出丑。吃一堑长一智,曹操又岂能不暗生戒心。

“猜想。远在邺城的捕虏将军与左中郎将,已自有定夺,何人该杀,何人又不该杀。故才将老弱妇孺,皆放归流亡。必是杀不得也!若我等半路截击,杀之充功。过后必遭构陷。若朝堂见怪下来,一家性命如何得保!”曹操言之凿凿。

杀又杀不得。送又送不走。如之何如。

“便是说,何为‘黄巾余孽’,乃由我等自行决计。对与不对?”曹操再问。

“速速登船吧。”

连喊三声,兵士纷繁停手。

“恰是。”世人点头。

“贱妾替数万孤儿寡母,拜谢将军。”

“依都尉之意,眼下又当如何?”

“喏!”目送曹操对劲洋洋,大步出帐。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都尉……当真与蓟王订交莫逆?”

孔殷间,曹操灵光一现:“送去蓟国!”

刚出帐门,便两眼一黑,几乎倒地。仓猝稳住心神,默念叨:“玄德切莫怪我。普天之下,能救数万妇孺者,为君莫属啊……”

砦上兵士,岂敢怠慢。当即移除鹿角拒马,又升起砦门,放骑都尉一行入内。

“尽弃辎重,中衣登船;胆敢藏私,定斩不赦!”军士挥刀高呼。

事不宜迟。麾下将校这便返回各部,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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