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绫支出袖中,何后问道:“当如何行事,还望阿父教我。”
“奴婢在。”便有女婢医,身背药箱,趋步近前。
何后不由一愣:“新帝竟有此癖?”
《孙子·作战》:“夫钝兵挫鋭,屈力殫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厥后矣。”
“可敢与我歃血为盟,立书为据。”何后吐字如兰。
须知。此时候王,不过持本国数万之众。国弱民寡。焉有与蓟国一战之力。唯有引来外援,合三方之力,方能与蓟国相抗。正如娄圭进言:马韩辰王此举,非为与蓟国为敌。不过是挟兵自重,乃为自保耳。
“皇后若依计行事。皇宗子继任大统,指日可待。”张让肃容下拜。
天刚露白,蓟王已起家。
回想高祖之事,何后不由眸生异彩:“高祖乃真龙降世,故有蛟龙盘母,寐中孕身。然今非昔比。今汉江河日下,天频降灾异,以示警。如何能得真龙降世。”
攻无道而伐不义,福莫大焉。
“便依皇后所愿。”张让咬牙应下。存亡关头,先挺过鬼门关。至于后事如何,且走着看。再说,何后出身商贾,善好处互换。终归能转圜。
蓟王北宫,何妃寝殿。
趁国中一片向好,大汉十三州可贵无事。刘备欲发兵攻岛,讨伐狗奴国。灭国后,当场另立属国。设港开埠,源源不竭引入汉风汉仪。接棒向化倭人。待皆为汉民,再招募健勇,攻伐倭人列岛。不出数代,倭岛尽为汉土。永绝后患。
将洛阳来信草草看完,遂付之一炬:“恬不知耻。”
“然也。”张让低声言道:“先帝食母程中大夫,常收支新帝寝宫,陪侍榻上。禁中传言,新帝‘食母’也。”
何后取银针刺破指尖,在白绢上写下:“血书为盟,共保太子”八字。张让等十常侍,顺次刺破指尖,签书画押。待白绢重回帘后,盟约乃成。
“大胆。”此二字说得轻如飞鸿。
刘备不得不承认,辰王确切做到了。胜利将仇恨点,转移到了同宗同源的倭人列岛。
“事急从权。”张让又言道:“皇后不知高祖‘隆准龙颜’之事乎?”
“此事易耳。”张让遂私语相告。话说内宮之事,十常侍等人,知之甚祥。
榻上七美一夜承欢,酣然深眠。为首恰是雍容美妇,穆朱紫。仲春仲春,芙蓉帐暖。刘备掖好春光无穷,沐浴换衣,往餐厅用膳。
“阿父先前也说,大难临头,即将入土。普天之下,欲杀阿父之人,何其多也。又何需在我面前领死。”何后一声轻笑。
“善后。”
自冠下偷看何前面色,张让终道破心声:“诚如皇后所言,时至本日,断难天降真龙。然,天降麒麟可乎?”
“皇后公然是皇后。”张让笑着起家:“皇后若能舍明净之身,老奴又何惧一死。”
蓟王欣然点头。命人传语真番属都城尉,若无实据,切勿轻动。
“皇后先媒介道,‘与新帝分属叔嫂’。若此言成真,陛下还能稳坐帝位,得善终否?”张让干脆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