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嘶――”堂内无不倒抽气。

“唉!”张飞重重点头。

“大将军切莫多虑。”许攸又进言道:“西南夷种辈浩繁,据载,明帝时便不下六百万众。虽多内附,然百年已过。日至本日,恐只多很多。且蜀身毒道,本被南中大姓所据,今蓟王强凿,必起民怨。万民随之动乱。”

“江东蛮左横行,西南又多瘴气。中原富庶,蓟王为何不取,反恋边疆不毛之地。”何进屠户出身,亦互市贾之术。换言之,不取摆在嘴边的肥肉,反去与田野虎狼争食嶙峋瘦骨。何其不智也。

关羽微微侧目,似已发觉有异。

“子远之意,蓟王或难如愿。”何进眼中精光四射。

“先前,蓟王先定西域,再平陇右。丝路流金,至这天夜不舍,川流不息。蓟国名产广输西域,域外番物亦输蓟国。两相赢利,何止十倍。‘兹可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西南夷阻断蜀身毒道,蓟王借和亲,皋牢夷人豪帅,凿穿商道,亦如西域故事。乃取不息之巨利也。”许攸以己度人,言之凿凿。

“然也。”许攸掷地有声。

“且细说来。”何进顿时来了兴趣。

刘平为宗亲,贾诩等为家臣。此宴,自称得上“家宴”二字。

“喜从何来?”何进忙问。

“先帝曾赐加黄钺。蓟王可代主挞伐。若南中大姓,西南夷帅,裹挟谋反。蓟王便可发兵讨伐。”主簿陈琳另有视角。

“大将军所言极是。”陈琳亦不辩论。然却在心中暗叹。国事何言私仇。到底是屠户出身,目光所限。家国天下,蓟王又岂能答应豪强大姓,趁乱而起,火中取栗。

“刘平初来京畿,还望右丞,及诸位,不吝见教。”刘平举杯相邀。

“卑贱,亦如此想。”主簿陈琳又弥补道:“或亦如陇右羌氐,蓟王欲除蛮夷之患。亦未可知。”

“禀大将军。蓟王看似舍近求远,舍本逐末。然却趋利避害,深谙商贾之术。”许攸笑答。

“子远,言之有理。”何进欣然点头:“西域番邦,陇右羌胡,皆无人能与蓟王争。然巴蜀多大姓豪帅,雄踞西南,又岂容被外人断去财路。蓟王当知难而退。”

固然。亦非统统大姓,皆劣化成宗贼。比如蓟王门下督郑泰。乐善好施,急公好义。家有四百顷田,仍不敷食,而名著山东。携宗亲门客,西投蓟王。蓟王亲迎于关下,拜为门下近臣。

“本来如此。”关羽笑道:“幼年之事,三弟倒还记得。”

关羽问道:“三弟因何闷闷不乐。”

“哦?”要说治国安民,开疆辟土,远不及蓟王。然若论贱买贵卖,好处互换,我看一定。何进疑问:“何故见得?”

归根结底。大汉,家、国、天下,三级分封体制中,并无“大姓”一席之地。“非功不侯”,更严格限定了上升通路。统统“非立军功,想一步登天,坐享繁华之人”,皆是“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便是外戚亦不例外。何不见,大将军何进、骠骑将军董重,车骑将军何苗,无不是踩着反贼累累骸骨,得封万户侯。

十里函园,二崤城,中堡,瑶光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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