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却被平空来的一只毛手扒开。

青石津位于金城南岸,鸣雀峡之间。两山矗立,水流湍急。乃控扼丝绸之路中线,济渡兵骑和商观光役的主渡口之一。

王子咬牙起家,向草庐走去。草草充饥,便卧榻装睡。任由身边火伴号令喧华,充耳不闻。好轻易熬到夜深人静。荒郊田野,也不知是何时候。

常闻“先有青石津,再有汉金城。”

盗亦有道。

胡商眸中精光,一闪而逝。这便随口笑答:“乃从一羌妇处买来。”

时下,位于金城的大河渡口,有:石城津、青石津、金城津等。

为阻断三路汉军,大河上的津渡、群山间的孔道,贼人们一处也未曾放过。开山取石,砍木筏墙。制作水砦盗窟,尽遣宿贼精兵驻守。事关存亡存亡,如何敢掉以轻心。便是三十六部羌渠,亦尽遣部中青壮,赶来帮手。

深吸一口气,双手接过。屏气凝神,拧开竹筒,将左伯皮纸缓缓展开。

斯须,木门开启。胡商挑灯视之,恰是北地先零王子雕零浑。这便让开途径。

胡商力量极大。雕零浑仓猝稳住身形。收拢肝火,低声问道:“敢问商家,此物从何而来?”

真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自驰驱入湟水,投奔金城族人。雕零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说完便只顾大声呼喊,招揽主顾不提。再不看雕零浑一眼。

陇山。大震关工地,举火如昼。

人皆一样。如行尸走肉般,哀莫大于心死的先零王子。今得知本相,心中已无痛恨,全然皆是戴德。

藩商欣然点头:“王上命鄙人传语王子:‘当收拢旧部,见机行事’。”

韩遂将将巡查工地返回,便有兵士入内:“报!有西域胡商安玄,城下求见。”

“报――”

一滴热泪打在手腕。雕零浑赶紧拭泪:“那妇人……现在那边?”

“知我者,左丞也。”李儒抚掌大笑。

“安玄?”韩遂心中一动:“速速有请。”

透着血丝的锋利狼牙,包着金灿灿的叶柄。靠近牙根处,还刻着一圈斑斓的羊角斑纹。

营地设在青石山下。待雕零浑走下山脚,胡乱搭建的草庐,中间空位,已围满了人。

藩商从怀中取出一细竹筒。双手捧到先零王子面前:“王子只需看过此信,前后诸情,便尽知也。”

胡商掩上房门,侧耳谛听。肯定别无非常,这才松了口气。

青石关工地。

不管了。起家溜出工棚,悄悄向草庐摸去。

永和五年(140年)夏,先零雕且冻与族兄雕傅难等,率先零诸羌反。攻掠金城、三辅,殛毙大汉官吏。朝廷以骑都尉马贤为征西将军,率军十万屯于汉阳,筑坞壁三百所,以御羌民。同年,雕且冻霸占武都,掠走设在陇关饲马苑的马匹。并举火烧毁陇关。

李儒之心,戏志才焉能不知:“只需扼守出处,便可揽河西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入怀。与西域都护府连成一体。若关东播乱,吏治无存。此处便为进取关中之桥头堡。”

信看一半,已泪流满面。

“可否……借我一观?”雕零浑声音都在发颤。

所谓凭水设关,临河筑城。

补葺一新的障城坞堡。

两人纵马驰行,自奔安远城而去。

待辨清游商颈间所悬之物,雕零浑疾步近前,伸手便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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