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胜嘿声一笑,又问道:“偏殿待产宫人,又当如何。”
闻泣声,女道悄悄展开双目,柔声言道:“光阴荏苒,弹指一挥间。若无此时分袂,何来彼时重聚。”
南宫,玉堂殿。
“泊于那边。”董太皇又问。
先前宰猪屠狗,现在宰割天下。何进瞒得过旁人,又如何能瞒过我去!
不说还好。闻此言,夫人泪流更急。“儿行千里母担忧。”一别十载,母亲如何能不,日夜顾虑。
“喏。”郭胜遂去打理后事。
“孙坚已抵那边。”
“南有乔木,不成休思。汉有游女,不成求思。”女道浅唱低吟,随风而逝。
车厢里。二女童,并坐女道劈面。剪水星眸透过垂帘掩蔽的后窗。双亲相伴远去的身影,模糊可辨。
女道又看姐姐:“你又作何想。”
任城相,安抚道:“仙师有言,十年便归。夫人切莫伤怀。”
长乐太仆郭胜,喜不自禁,近媒介道:“恭喜大将军,后顾无忧矣。”
见董太后凸立帘外,董重仓猝俯身参拜:“拜见太皇。”
姐姐稚声问道:“仙师,欲传我姐妹何术?”
何进朗声一笑:“天家麟子,与我何干。”
见何进眼中杀气毕露,更加笃定。朝堂纷争又起。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几无可免。
“臣,粉身碎骨,亦护太皇及贵子,万无一失。”董重下拜。
张让心生敬佩:“喏。”
何进忽道:“江东孙坚,领一万兵回。二弟可有掌控。”
洛阳,长乐宫,长秋殿。
“陛下?”玉堂署长张让,屏前轻唤。
“珍惜羽毛,以观后效。”大将军何进,得意党魁指导,仿佛脱胎换骨,表里一新。然毕竟是自家兄弟,闻大将兵各种义举,笔笔善行,何苗无不嗤之以鼻。不过是装模作样,拉拢民气耳。
“如此,甚好。”董太皇终露忧色:“随朕来。”
马车驶出里道,父母终不成见。mm年不过数岁,已忍不住低泣,姐姐年长数岁,正拥着她低声安抚。
“啊……”何进心头重石坠地。车骑将军何苗更是抓耳挠腮,手舞足蹈,不能自已。
董重心领神会。伸头细细观瞻,记下孺子身形边幅,再拜言道:“臣已铭记肺腑。”
“哦。”少帝一声轻吁:“可喜,可贺。”
“乱世安身,不作他想。”姐姐目光清洌。
mm撇嘴道:“不肯留名青史,只愿朝夕伴随双亲。”
随董太皇步入偏殿。绕过蓟王所奉紫琉璃屏风,见殿中逐鬼孺子,皆在熟睡。
此语,发自肺腑。张让感同身受:“陛下,所言极是。老奴大胆,亦心有戚戚。”
“江东健儿,水战无敌。然如何能挡我五千突骑,崩山之击。大兄放心,孙坚毋虑。”何苗傲然一笑。
何太后黎明产子,日出已遍传南北二宫。
“这……”张让一时词穷:“老奴实不敢胡言乱语。”
到底是先帝与太后骨肉。论识时务,少帝亦不逞多让。
“大兄所言极是。弟忸捏之至。”何苗趁施礼时,偷看何进神采。
少帝话锋一转:“洗漱换衣,朕去探视太后。”
有其母,必有其子。
女道言道:“能令一介女流,青史留名之术。”
“文台领麾下健儿,正逆流而下,日夜并进。昨日已入淮水,三日当可抵京。”董重答曰。
“陛下……明见。”张让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