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考虑,刘备喜道:“但是著《民风通义》之南顿应劭!”

大汉非功不侯。封侯拜相,非立大功者,不成得。即便得十里,乃至百里封邑,亦需国相管理。贵爵皆不治民,唯取衣食税租罢了。然在豪强坞堡内,“家奴”之生杀大权,皆握于“仆人”之手。乃至一季辛苦,所获多少,但凭豪强一言而定。久而久之,“族规”堂而皇之代替“国法”。“私刑”众多,大行其道。无有人权,何来民权。

待蔡邕落座,上庠令郑玄亦起奏道:“老臣举汝南应仲瑗。”

“臣在。”门下督郑泰,自侧席入殿。

袁绍之心,刘备焉能不知。此举实不出不测。小我荣辱事小,家弟子死事大。究其底子,还是好处,割舍不易。先帝曾言:天下非常,汉室三分,豪右七分。正因眼馋王谢望族,累世积财。先帝才不吝危局弄险,借黄巾之乱,血洗关东大地。

蓟王的好处诉求,自不与宗贼苟同。

“老臣,举门下弟子阮瑀,字元瑜,陈留尉氏人。文思敏捷,懂乐律,能鼓琴,名著学坛。可谓‘奇才’。”王子馆蔡少师,起家奏曰。知蓟王专开朝议,参议荒洲通航事件,遂于百忙当中,驱车前来。内举不避亲,合法如此。

又瞥身后不置一语的窦太皇,少帝自行言道:“朕当服膺太傅教诲,励精为治。”

“喏。”郑泰领命自去。郑泰大名,海内皆知。能得郑泰恭候,何其幸也。

不等右相奏答,蓟东尹钟繇,已起家笑问:“敢问右相,但是河东卫伯觎。”

“恰是。”郑玄笑答:“应仲瑗,深谙法家。本已应车骑将军何苗所辟。然因有一事不明,半途北上蓟国,与老臣坐而论道。数日不眠不休。才情斐然,尤精《春秋决狱》。如此高士,焉能明珠暗投。”

逐利乃人道使然。若无掣肘,放滥而为。厥结果不堪假想。为压迫高额利润,无所不消其极。人道之贪婪,无有底线。农夫与农奴,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所谓“好处个人”,后代称呼,各有分歧。政治上叫“阶层”,交际时唤“好处攸关方”,科幻称“派系”,魔幻曰“阵营”。

“其人安在。”蓟王忙问。

一来二去。便将本身吃成了大家喊打的“宗贼”。宗贼与列候,绝非官方与官方之别。“不告而取谓之窃”。趁万民流徙,大肆圈占荒田。又筑坞堡自守,两面三刀,常与贼人沆瀣一气,为害乡里。天灾又加天灾,郡县便有少数自耕农,亦纷繁停业。不得已,宰卖田宅,自卖为奴,举家避入豪强坞堡。如这天积月累,蚕食蚕食。不出百年,门阀终究把持天下。

“蔡师高徒,孤亦有耳闻。只是荒洲孤悬外洋,蛮夷环伺摆布。不比中原繁华便当。何不待补长吏之缺。”蓟王劝道。

“正于老臣精舍,酣然长睡。”郑玄答曰。

“夷洲(台湾岛)、澶洲(吕宋岛)、珠崖洲(海南岛),皆堪比一郡之地。兴建港城,乃为百年大计。”蓟王环顾群臣:“有元基(阴修)‘三举乡党’,美玉在前。诸位当主动保举,不拘一格。”

“本来如此。”刘备欣然点头:“三洲可任选其一。先为比三百石港长,待民满万户,则升比千石港令。开辟荒洲,能得三县之地,可为郡守。”

“蓟王所择港津,皆在‘蛮夷徼外,外洋荒洲’。乃‘火食罕至,不毛之地’。朕若应允,是否有失公允。”蓟王之事,少帝皆谨慎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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