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国使又问,各部大人,惜草如命,不肯掘土筑台,该当如何。
青储饲料本钱,可忽视不计。
即便以均价二千五百计,百头服牛,作价二十五万钱。
果不其然。蓟王这便定计:“传命西域都护府,此事再议。”
《周易·系辞下》:“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服牛、乘马,皆是良畜。
俗谓“双拳难敌四手”。安眠如何能抵抗。
府事毕,国事起。
受制于青储饲料,草原各部,岂敢等闲言反。
草原事毕。朝议持续。
所谓见仁见智。蓟国朝堂,堪比百家争鸣。且绝非学术之辩,乃是治国之论。即便一言不发,只需侧耳聆听,亦大有裨益。
再议,乃缓兵之计。
详细施工,当由工匠因地制宜,无需拘泥。
朝堂堪比书院。令陈琳始料不及。
蓟王问政,先卑后尊。
若为国之名臣。只需于国无益。即便众口一词,亦会力排众议。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服牛,一头三千钱。
只需言之有物,皆可面陈于蓟王劈面。
众议、合议、决定。
蓟王又笑,此亦不难。疏浚河道时,所掘淤泥,足可筑台。
鄙谚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自断财路,天人共戮。
须知,蓟国新谷,一石三百钱。一石谷,可贩三百石(饲)料。
百官言罢,又问诸君。
如此说来。蓟王问政群臣。集思广益,分三阶段:
一言蔽之。罗马、安眠、贵霜,相互攻防不竭,三国纷争不休。才于大汉,最为无益。特别被一条丝绸之路串连。好处之大,断难轻弃。可想而知,便是一座扼守丝路的绿洲小城,亦需重兵扼守。收取巨额关税。同理,日进斗金之边疆小城,敌国亦垂涎万分。假扮胡匪,抄掠来往商队,更是屡见不鲜。犬牙交叉,明争暗斗。
闻蓟王言“诸位”。百官遂畅所欲言。有虑及胡风过盛,亦有言及和亲增益。群臣各言利弊,群情奋发。
心念至此,陈琳这便收拢心神,洗耳恭听。
“无怪凡有保举,皆先为郎官。”陈琳有感而发。言指举孝廉退隐,先入京为郎。待期满,再外放为一县长吏。
先国后家。外事毕,再议府事。最后才是国政。
蓟王所羡,便是身毒三登沃壤。
比起简易樊笼。台邑堪比城邑。撤除不占天时。还足可遮风挡雨。更有甚者,牛羊皆是牧人首要资产。豢养于台邑以内,各部大人,足可放心。
如此昂贵,便是再加:僦费、刍稾(税)并关税。青储饲料,亦称便宜。田马作价万钱。一匹马,可换万石青储饲料一船。足可饲百头“服牛”一年。百头服牛,作价多少?
闻卢少保言及《秦汉之盟》。许子远,终是放心。
草场不敷豢养。台邑更助(存)量长。久而久之,大汉再无边患。
“西域都护府上疏,言,贵霜王乞降亲。”中丞贾诩持芴跽奏。
诸君言罢,再问国老。
国中大事,自是东境大建无疑。
此时,诸国老,已从二千石进言中,获益很多。除利弊得失,皆已言透。更有甚者,国老可判,在坐二千石,大家情意如何。何人附和,何人反对。附和者多少,反对者又有多少。皆一清二楚。
《居延汉简》,“三坞燧长(官名),居延西道里(住址),公乘(爵名)徐宗,年五十”,“宅一区,直三千;田五十亩,直五千;‘用牛二,直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