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善其事,先利其器。不积跬步,无以千里。
每座邸舍,皆以直轨与港口呼应字号的“丁”字长堤相通。丁字长堤,排建“非”字泊位。前后相邻二泊位,包夹的大堤,排设畜力驱动构造塔吊。可将船上货色,直接吊入轨车,列队送入邸舍。邸舍内架桥吊,一样以畜力驱动,可将货色分类堆积存放,亦可挨次吊装运出。
“非”字泊位,左进右出。入港船只,泊左。卸下货色及职员后,再绕往右边停靠,等候装船出海。泊位字号,同邸舍字号。再分摆布,三分高低。如:“酉字左三”,便是指,泊于酉字丁堤,左边三列。以此类推。
底层乃是堆栈,构造桥吊正将轨车上货色,逐次吊起,分门别类,堆在各自仓位。沿侧梯登楼。二层船夫海员堆积,人声鼎沸。开辟船队,职员齐备。无需另行招募。二人此来,乃是要见一人。
须知。一艘五百石船,划一于二十车运量。经过船厂进级改革的构造潜轮船,动辄三千,乃至万石。一船载重,可想而知。更何况蓟国有十万船户。船运大兴,亦催船户举家北上,落户蓟国。千里国土,九河下梢。枝津故渎,穿渠四通。二十七县有二十七港。十万船户,每港尚不敷分四千户。百万人丁,向海而生。辽东、三韩、倭国,岛夷不竭迁入。上计署上报,客庸泉州港之常住人丁,或亦有百万众。船只泊满港口,帆竿如林。每当日升,百舸争流,千帆竞发。来往收支,好像云聚云散,云舒云卷。蔚为壮观。
公孙康忽笑:“玄夷,面黑如漆,袒裸盱睢(xū suī)。却不知可否如鲜卑、高句丽、倭女、胡姬那般,受国人所喜。”
公孙三人,耸峙爵室落地窗前。俯瞰前后摆布,丛丛扬帆。一时壮怀狠恶。
排闼视之,只见一孔武少年,非常面熟,又似曾了解。
邸舍为南北长屋,高低三重。底层堆货,中层待客,顶层留宿。
阳仪笑道:“前襄平令公孙昭之子,勇武善战,同一千部曲,及家船十艘,同往澶洲。”
阳仪欣然点头。久沐上国风仪,比先前大有分歧。
落座后,阳仪遂道明来意:“知二位公子退隐蓟国,府君心中甚慰。然澶洲孤悬在外,阔别大汉,更远距蓟国。岛上‘玄夷’,俗称‘毗舍邪人’。面黑如漆,说话不通,商贩不及,袒裸盱睢,行迹无定。常乘舟来往海上,渔猎为生。与大队海船相遇,则求互市。若遇落单船只,便起歹意。故府君为二位公子,雇沃沮长矛手,挹娄弓弩手,各五百人。沿途保护,以防不测。”
洛阳,长乐宫,长秋殿。
二人这便觉悟,双双回礼。
“见过阳长史。”二人恭敬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