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董妪……”电光石火,何后已窥破天机。
赵忠又道:“先前,董太皇欲行迎亲。然陛下不准。后改送嫁。一迎一送,帝后相争,可见一斑。”
“恐便是此因。”赵忠告道:“只因安侯发觉,安氏非是敬慕,乃行抨击。恐伤及桓帝,故才言辞禁止。岂料事与愿违。安氏竟诞下一女。虽未能母凭子贵,却也深受宠嬖。桓帝更不吝,暗掘隧道,与之私会。”
西园,长乐宫,长秋殿。
“嘶――”何后倒吸一口冷气。
“竟有此事。”何后眸生异彩:“如此说来,安素乃大汉长公主。”
少顷,何后又问:“此举之短长,与朕何如?”
“桓帝年间,‘安侯(安世高)’东来。与帝订交莫逆,常秉烛夜谈,抵足而眠。安侯之妹,有国色。为帝所幸,并育有一女。便是尚书令养女,安素。”
“太仆之意,朕已尽知。且退下吧。”
故左思右想。此事,二宫太皇,当无从如愿以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敢问太后,王美人贵子,太后麟儿,在蓟王心中,孰轻孰重。”赵忠不答反问。
“喏。”赵忠惊奇不定,躬身辞职。困守洛阳,自寻死路。为何太后不纳忠告。
何后遂想通统统:“一并将董侯带走,逃离京畿。”
唯请动蓟王这尊大神。何如蓟王恪守臣节,不参与帝王家事。本欲故伎重施,假赐婚为名,引蓟王上洛。只可惜时至本日,蓟王对汉室已仁至义尽。不肯再染洛阳是非。
“老奴也是道听途说。”赵忠夙来谨慎。话里话外,留不足地。
婚期定于八月初。
待殿中只剩母子二人。何后这才喃喃低语:“董妪北去,宫中再难觅敌手矣。”
抬眼偷窥,只见何后似笑非笑,莫测高深。
言罢无声。
闻蒋干车驾出宫。少帝这才放心。话说,少帝亦想过,二宫太皇必有所图。何如投鼠忌器。董重并董承,皆身陷黄门诏狱。满门长幼悉数圈禁。董太皇还能有何所为。
言及此处,赵忠私语相告:“先前,大将军攻打二宫。火烧永乐宫并云台。时二宫太皇,皆安然无恙。传闻乃为曹节所救。老奴曾有耳闻,云台之下,另有玄机。”
赵忠干脆言明:“趁送嫁之机,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也。”
何后悄悄顿首:“太仆所言,不无事理。”
“事急从权,便宜行事。”何后言道:“且以日易月,非论曹节,乃论蓟王也。”言下之意,蓟王乃汉室诸侯,自当循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