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表及里。送嫁函园乃是大要工夫,逃脱虎辩才是保命手腕。
赵忠眼中含惧,明知故问:“遗诏、遗子(遗孤),皆入蓟国。董太皇意欲何为?”
此乃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之计也。
西园,长乐宫,长秋殿。
不出不测。赵忠又献一策:“待太后车驾出园,何不顺势起兵,攻入北宫。救援何车骑。万余西园卫,合法大用。”
“天然是……”何后终究觉悟:“莫非,太仆欲行‘将计就计’。说(shuì)朕一并北上。”
“如此说来,董妪……”电光石火,何后已窥破天机。
言及此处,赵忠私语相告:“先前,大将军攻打二宫。火烧永乐宫并云台。时二宫太皇,皆安然无恙。传闻乃为曹节所救。老奴曾有耳闻,云台之下,另有玄机。”
言罢无声。
“喏。”赵忠惊奇不定,躬身辞职。困守洛阳,自寻死路。为何太后不纳忠告。
“回禀太后。”赵忠告道:“若事成,则三帝并立。得蓟王互助,董侯势强,二帝势弱。必行合纵连横,据大河自守。陛下为得太后互助,必积德待。何车骑之危可解也。事若不成,计为陛下所破。恼羞成怒,必除之而后快。董太皇并董侯,自难逃一死。为行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必延祸太后及何车骑满门。‘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便是所谓‘因时而动’也。”
赵忠干脆言明:“趁送嫁之机,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也。”
何后遂想通统统:“一并将董侯带走,逃离京畿。”
赵忠躬身下拜:“太后明见。”
“此次二女同嫁。甥冯氏,乃西园八校尉之冯芳女。”赵忠出运营策:“太后‘遣人送嫁’,亦是人之常情。当时,可令其由西园出嫁。太后只需暗中随行,车入函园,局势既定。”
“老奴也是道听途说。”赵忠夙来谨慎。话里话外,留不足地。
所谓“谋定而后动”。
闻蒋干车驾出宫。少帝这才放心。话说,少帝亦想过,二宫太皇必有所图。何如投鼠忌器。董重并董承,皆身陷黄门诏狱。满门长幼悉数圈禁。董太皇还能有何所为。
“恐便是此因。”赵忠告道:“只因安侯发觉,安氏非是敬慕,乃行抨击。恐伤及桓帝,故才言辞禁止。岂料事与愿违。安氏竟诞下一女。虽未能母凭子贵,却也深受宠嬖。桓帝更不吝,暗掘隧道,与之私会。”
“太后谬赞。”赵忠岂敢居功。
抬眼偷窥,只见何后似笑非笑,莫测高深。
何后悄悄顿首:“太仆所言,不无事理。”
“太仆之意,朕已尽知。且退下吧。”
万事皆备,只待东风。
“敢问太后,王美人贵子,太后麟儿,在蓟王心中,孰轻孰重。”赵忠不答反问。
“事急从权,便宜行事。”何后言道:“且以日易月,非论曹节,乃论蓟王也。”言下之意,蓟王乃汉室诸侯,自当循此例。
掐指一算,已不敷月。即便诸事从简,君王婚事,亦非一日之功。
“嘶――”何后倒吸一口冷气。
赵忠告道:“此事存疑。董太皇将将赐婚蓟王。尚不敷年,何故二赐。且尚书令新丧,养女便行婚嫁,虽说以日易月,乃帝王家事。曹节一介家奴,焉能循此例。”
昂首见赵忠欲言又止,何后问道:“可另有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