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毕竟受知遇大恩。白日遣人来问,赵昱推说海贼犯境。许,陶公不敢轻信。故遣人来唤,欲行劈面一问。若不去,恐为其见疑。凡有闪失,悔之不及。
“不好!”胡毋班,踉跄起家。掀帘一看,如遭雷击。
健儿口中高呼:“淮南鼠辈,入彀矣!”
水军大营遇袭,广陵城头,亦可得见。正四周剿灭残存,淮南兵卒,遂起骚动。民气惶惑之时,忽听金城杀声震天。
麋竺低声问道:“何故迟发?”
“报――”细作来报:“大捷!”
“报――”便有细作来报:“子城已下。”
广陵射陂,匡琦城。
赵昱前脚刚走,雷薄后脚已至。
二人一饮而尽。
见事不成为。淮南诸将,亦卷旗急退。
“喏!”
“金城已下,广陵得全。”细作答曰。
二人长揖别过。
“得令!”
“且满饮此杯。”胡毋班,举杯相敬。
与此同时,陈兰亦携死士,杀奔金城。金城虽与子城,一墙之隔,然二城之间,亦有虎落深壕。本觉得,不过郡兵寥寥。岂料,竟未如子城守军那般,未及接兵,便一哄而散。反倒居高守下,死战不退。淮南死士,多有强攻毙命。深堑尸积,血流漂橹。
“哦?”胡毋班,振衣而起:“金城如何。”
“报――”便在此时,又有标兵来报:“二百万斛米,尽入海陵仓。”
“再探!”
“也罢。”衡量利弊,麋竺亦下决计。
茱萸湾,已成火海。
“请。”张邈不落人后。
合肥侯相胡毋班,镇东将军主簿张邈,侧耳聆听,心机各别。
五百精骑,如虎入群羊。生生碾出一条血路。
心念至此。赵昱这便起家,赴陶府一行。事急从权。劈面欣喜,陶公当信之。
与张邈四目相对,胡毋班涣然冰释。
“府君,府君?”便有属吏,隔门相唤。
“仍在鏖战。”细作答曰。
互换盟书,细看究竟。确认无误,同掷煮酒染炉。火焰熊熊。白绢黑字,燃烧殆尽。今后,再无对证。
“未可知也。”标兵照实作答。
眼看一条火船,直冲而来。
“淮南鼠辈入彀矣!”
杀声震地,火光冲天。
“嘶――”闻此言,麋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不送。”
淮南水军大划子只,横冲直撞,乱作一团。更有浑身烈焰,淮南健儿,飞扑落水。鬼哭狼嚎,浓烟冲天。远近可见。
“随我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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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溃兵不及出城。陈元龙一马抢先,挥刀撞入。
陈登却已,心如盘石:“谓‘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薛礼有失,广陵危矣;我等去迟,陶公危矣。”言下之意,若薛礼正与城中死士血战,故未及举火为号。此时出兵,当可救济。若瞻前顾后,为时已晚。即便金城不落,陶恭祖亦惊怖而死。
“不负之名。”胡毋班亦自袖中,取书相赠。
城外淮南雄师,一拥而上,直扑城下。
血战一夜,强弩之末。先见大营被焚,又听杀声四起。士气分崩离析。只见徐州健儿,四周杀来。便有人望而却步,更多人一哄而散。
二人并肩下楼,同舟共济。轻舟先行,水军押后。趁微亮天光,逆中渎水而上。舟车楫马,直扑茱萸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