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蓟国上计使团解缆。
“率由旧章,萧规曹随。”王太后答曰。
十仲春中。
大河冰封,轻车而行。自王城解缆,顺下官道。不出旬日,足可到达函园。静待正月旦会,百蛮贡职、众郡奉计。
“此,便是臣节。”王太后言道:“君有所赐,臣有所辞。”
先帝又择年十四至年十八,姿容上佳者入西园。皆裙下开裆,以便临幸。待先帝崩,新帝合肥侯,遂将西园采女尽数驱离,守先帝陵。
固然,待三兴汉室,即位为帝,自当百无忌讳。
窃据高位,寝食难安。蓟王奉献如旧,默许董侯坐稳大位矣。董侯虽年幼,亦颇识大抵。六百里传诏沿途亭舍,万勿骄易。
“长姐所虑,我等不及。”时至本日,二位义王太后,方知王太后苦心。
九亿四千五百万。钱钞参半。
足见,美色难动其心。诚如蓟王所言,与国有利,不言和亲。
更何况,蓟王后宫,多宜生养。三百函园姬,三百云霞卫。更有五千西园妃。
再沉思。天子虽授九龙华表,许蓟王开疆并土。然蓟王又岂能私行僭越。大肆兼并,授人以柄。唯有化整为零。郡国豆割,授于诸子。
如此层层择选,丰度俱佳,皆称殊丽。试想,先帝王美人,先前亦不过西园采女之一。若非母凭子贵,如何能万花丛中,出类拔萃。
世人这才觉悟。郡国地有所限。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夫人留步。”见夫人登车,便有典事监奴,跪地相劝:“将军有令,府中人等,皆不得擅出。”
饶是万岁坞中积铜如山,董卓亦整日牵肠挂肚,提心吊胆。恐怕变生肘腋。
须知,今时朝政皆出鱼梁台。百官俸禄,宫廷用度,乃至三公九卿,各项支出。皆由董卓担当。鄙谚曰,“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蓟王携百官,奉上计使团赴京。
“然也。”王太后言道:“先前皆不知其利,故弃如敝屣。今已人尽皆知。必有人不甘厥后。若为我儿所得,当比蓟国,授之于民。然若为别人所得,必据为己有。先帝曾言,天下非常,汉室三分,豪强七分。然万千黎庶,却无一分。外洋荒洲,纵广袤十万里,若为豪强所得,又与民何益?”
便是天子,亦需细衡量。
迟恐不及。
王太后,遂以亲信之言相告:“mm当知。外洋寄田,一年三熟。一亩便当大汉三亩。徼外荒洲,皆无主之地。先占先得。于家于国,皆有大利,如何能轻弃。”
然蓟王亦有所虑,不成强为。
严夫人不悦:“将军乃我夫,岂与家奴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