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张济言道:“乃史侯食母,史夫人。”
“太师奇策!”不其侯伏完,欢乐而去。
崔烈椁前,王允终露悲容。
张绣答曰:“上林苑中八千兵马,围攻万岁坞。叔父携麾下,重夺北军五校。策应大将军入城。”
而后车入函园,蓟国邸。崔烈乃左国相之父。奉王命,于国邸公祭。宗子崔均,披麻带孝,出邸相迎。左相崔钧,已在国中遥祭。
“入宫面君,何来不安。”张济语透深意。
“何方鼠辈!”
二公暴毙,天怒人怨。
景顾乃出党魁门下。党魁单身上洛,并无家人。唯有景顾等一众党人,筹划后事。临行前,王允谓景顾道:乃出公义,不得不为。
吕布欣然笑纳。
“好久未见,卫将军安否?”
“错。”音犹在耳,胖大皮郛,竟肉眼可见,萎缩干瘪。
恰是女扮男装,史夫人。
会其意。张济东风对劲,忽又假装斥责:“二公国殇,不成失色。”
“闻二公暴毙,丁原怒开城门,放关东联军入内。”
南宫,玉堂前殿。
民气惶惑,走投无路。便有汉室诸刘,连夜避入函园。“乞尚父活命”之声,蓟国邸外,此起彼伏。
言下之意,秦胡铁骑,必定背叛。
“无用匹夫。”王允斥丁原。却忘了,丁原亦出关东。
王允,髯毛微动,心中豁然。卫将军,果识大抵。
俗谓“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
一日为师,毕生为父。
“臣,服从。”
见张济不悲不喜,很有大将之风。董侯亦稍得心安。
“奉先万夫莫敌,朝之大幸也。”王允可贵嘉奖。
“蓟王,必不会如此行事。”头顶忽出人语,叔侄猛拔刀。
“叔父旧识乎?”张绣浑身紧绷,利刃出鞘。
叔侄共入大帐。屏退摆布,四散耳目。
若非国邸治丧,不宜乱闯。宗亲诸刘,焉能望门而哭。
“叔父安否。”
“一群乌合之众。”吕布嘲笑。
叔侄二人,如遭雷击。
既已交出兵权,何时迁出,自不必急于一时。毕竟同殿为臣,又位居九卿。右中郎将周慎等,亦不敢逼迫太过。何况五官中郎将张绣,有万夫之勇。更加年青气盛,稍有违逆,一矛刺死。得不偿失矣。
景顾长揖及地,不置一语。
这便沐浴换衣,领众僚属,亲往平乐馆中祭拜。
吕布等人,正襟端坐,心机各别。
“叔父居九卿高位,距三公天涯之遥。”张绣大声言道:“位列上公,亦不远矣。”
饶是安闲自如王子师,亦不由变色。
“关东联军,袁术等部,已先行入关。淮泗郡兵,尚未拔营。”换言之,关东群雄,并淮泗郡兵,并不同心。乃至淮泗郡兵,各有号令。所谓盟主袁绍,不过徒有浮名。
董侯素服高坐。
欣喜几句,便放其归去。
“太师毋忧。”身后吕布私语道:“虎牢背后,八关锁固。断不会有失。”
便在此时,忽得僚属急报。
“喏!”一群人,鲜衣怒马,奔冲北军大营而去。
“二公新丧,本不该急于行事。何如内忧内乱,事急从权。”董侯欣喜道。
“报。黄门令已入北军大营。卫将军领麾下将军出营,并无异动。”
此时相问,亦无人回。二公牢中对话,已难为人知。
见西凉都尉,悉数解聘。八关守军,并无异动。王允闲坐一夜,稍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