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甚么?”天子反问。
张让只赔笑,却不答话。
这便亲出相迎。
此时窦太后尚在。董太后亦不敢过于放肆。董重被一剑削发,亦不敢出声。临乡侯府更是高低如常。刘备早就打好主张。最不济夜入董府,尽诛恶首。陛下见怪,赎金免死便是。
史涣来报。言,长水校尉袁术袒胸露腹,自跪门前。乃是负荆请罪而来。
送走生母董太后。天子陛下思前想后,俄然开口:“张常侍?”
“难怪,正月旦会时,陛下竟与之比拟。”
“圣上竟对临乡侯如此眷顾,却不知是何故?”小黄门又问。
陛下不由笑道:“董重贪人美妾宝马,却让袁家子代他受过。被一女子削去发冠,竟另有脸进宫哭诉。朕的外戚,实在是不堪入目。如何能重用?”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待嘲笑落地,天子又问:“咦?临乡侯两位义弟,又是何时来京?”
此话正中下怀。天子一声嘲笑:“偷报瞒报,蓄奴储婢。又岂敢张扬?故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只能任由袁家子张扬。满朝公卿,尸位素餐,中饱私囊者何其多。另有脸让朕以国为家。且问文武百官,又有几人能做到?哪家不是坞堡纵横,美田遍野,牛羊如云,奴婢成群?独让朕以国为家?我呸!”
张让清了清嗓子,这便言道“都说,临乡侯虽出同根,却早已是旁杈末枝,与宗亲诸刘并非远亲。且家属身份寒微,散落官方百余年,身染土气,与贱民无异。其人又喜交友草泽,自甘出错。再有大典,不该入宗亲诸刘行列……”
天子公然发怒:“就他们崇高!月月领食高俸,犹不满足。却仍不时到宗正处哭穷,到宫中乞怜,朕不厌其烦。一个个肥头大耳,笨拙如猪也就罢了。本身碌碌有为,却要嫌弃同宗血亲。养这群蠢猪,除了充充天家门脸,另有何用?另有何用!”
天子一愣:“何时何地?”
“何故见得?”陛下诘问。
见天子无话,张让这便谨慎说道:“临乡侯起于微末,胸中颇多侠义。现在虽身居高位,却礼贤下士,爱民如子。宗亲诸刘,克日颇多群情。都说……”
张让耳目浩繁,天然门清:“二弟名唤关羽,乃是河东盐商之子。三弟名唤张飞,乃是涿县屠户之子。”
“罢了。都起来吧。”天子长出一口气:“传我口谕。临乡侯,赐金(铜)五百斤,缯二百匹,采女十人。两位义弟,各赐御酒十瓮,宝甲一具,锦袍一件。以示嘉许。”
哼哼……
刘备叹了口气。好个能屈能伸的‘路中捍鬼’。
此,才是关窍之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