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西宫,增城殿。

“不告而取,谓之窃。”那美言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夫君实在是忧心,诸侯开窃国之先例。”

“人活一世,终归求个明白。若不明不白,死不瞑目也。”右国令答曰。

“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机谋立而亡。”麻姑似亦有所获。何为义立而王?再借荀彧一言蔽之: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从命;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

“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机谋立而亡。”右国令似还不放心:“立义须有仁心。仁义分身,方是明主。且看如何结束。”

邪马台妃那美,心领神会:“夫君但是担忧‘上行下效’。”

“明知昏君无道,民不聊生。也不能抵挡吗?”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世麻姑,虽经大秦圣祭暗中驱魔,蓟王亲力亲为,重塑品德。对蓟王忠贞不二,却也耿烈如火,嫉恶如仇,快人快语,敢作敢当。

取下细竹筒,检察封泥。确认无误,遂将密信取出,呈给右国令劈面。

右国令展开细读,神采终是纾解。

知公判右国令,乃至民情沸腾。不问政事,用心照顾蓟王子嗣的太妃,亦觉事大。遣人唤来蓟王,劈面扣问。

“卑不谋尊,疏不间亲。”刘备一语中的。

“小弟表里如一,阿父当可放心。”张甯言道。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母亲亦心胸侠义。不然少时,也不会与二位义母,宗祠结义。母亲言下之意,右国令已病入膏肓,回天无术。性命不过朝夕之间。撤除不成重刑加身,更不成死于刀斧之下。

母亲耳提面命,刘备焉能不从。

刘备遂将前后诸情,事无大小,娓娓道来。

“不出所料。”右国令将密信递于女儿。

“如何?”张甯问道。

“然也。”刘备叹道:“右国令所行之事,若听之任之,亦或是默而许之。便开先例。凡有忠臣志士,皆怀揣此念。不告而谋,为主公篡夺天下。为祸之烈,与承平妖道,黄巾蛾贼比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故知之?”田丰忙问。

二位国相奉王命,会审右国令的动静,一经传出。立即颤动蓟国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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