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在又能如何?废太子非论因何夜围宫门,陛下也已盖棺定论,将来便是再出甚么内幕,也无关紧急了。”素衣女子声音冷得非常,与她美好的表面非常不符合。
废太子年过三十,膝下只要三女,东宫嫡妃位置空悬多年。
“早些睡吧大人,说不准明日梁郡守便召见您了。”
“既来之则安之,他初来乍到,总要敲山震虎,大人根底不在南省,不免受点委曲。”素衣才子软声安慰,笼着忧愁的眉眼却始终不见伸展。
隔墙有耳,何况此处不是台州府衙,乃是南省郡守后衙,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如果教员还在——”高友云望着身侧女子,眼底闪过沉痛。
死无对证,就连天子陛上面对各种铁证,再信赖他与废太子之间的骨肉亲情,也不是朱笔亲判废太子谋逆。
接下来的话不必明说,听的人也心知肚明。
“大人。”肩上被披上一件长袍,女子金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夜深了,大人早些安息。”
他快步走去,看了眼身后树影重重的小院,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来了。”
世事无常,不说晓得内幕的贵族,便是贩子小民都在为那不幸的侯府嫡女唏嘘。
“高大人!郡守大人有请。”小院门扉敲响,在沉寂夜晚尤其惹人谛视。
幸亏那位嫡女并无婚配,侯府也是仓猝将嫡女接回府中好生照顾,固然诸多不舍,还是顺从旨意将其嫁入太子府。
宣平侯府落空一个在农家长大的女儿,但另有一名在身侧培养优良的养女,两个女儿非论嫁给废太子还是二皇子,都是太子妃,也是将来的皇后。
就着月色,如水般温软的女子悄悄侯在身边,她素衣长发,习习晚风吹动裙角,青丝在风中舞动,仿佛天涯神女,眉眼却郁郁皱着,乌黑的眼瞳如深潭沉寂。
太子子嗣,事关江山安稳,陛下成心为太子拉拢助力,选定了宣平侯府嫡女为东宫太子妃,一是宣平侯势大对太子无益,二是但愿出身崇高的宣平侯嫡女能诞下皇长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