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粗使婆子捧着礼盒跟着,严氏东风满面的和程老太太见了礼,分主次坐了,寻着话儿聊起了家常,程老太太谨慎的应着话,严氏不时瞄着屋角的滴漏,申末刚过,姜彦明公然从衙门返来,过来存候了。

“三伯娘说的是。”李丹若态度恭敬的浅笑道,严氏端起茶抿了一口,均了几口气,放下杯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用眼角瞄着李丹若笑道:“早就想过来看看大哥儿和你,可这一阵子,你不晓得,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宫里宫外就没消停过,幸亏从昨儿起,宫里的事总算有了个眉目,我这就从速过来看你了。”

严氏后背生硬直挺起端坐盯着李丹桂,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愤怒的眼睛冒火,正要张嘴说话,李丹若紧接着道:“血脉乃嫡亲,我们姐妹不管如何都是姐妹,三伯娘这句话说的极是,因了这句话,我这做姐姐的也有一句话劝说,太婆活着的时候常说,李家无惊才绝艳之人,先人当守份满足,别做好权倾天下,位极人臣之想,那是非份之想,只能招祸,三伯娘好自为之。丹若另有事要忙,就未几陪三伯娘说话了。”

严氏只气的手指发凉,神采乌青,笔挺的端坐在榻上,好半晌才仇恨非常的呼出口气,抖动手用帕子拭了拭鼻尖,勉强用手撑着榻下来,径直出离宫上了车,青着脸端坐在车上,直走到半路,才均过口气叮咛道:“直接去禁中。”

“三伯娘说的极是,姜家遭难这几年,多亏了三伯娘照顾。”李丹若听的腻歪,带着笑却极不客气的应道,严氏一下子咬住嘴唇,神采青了青,抬手掸了掸衣衿道:“瞧瞧这话,姜家的事那是姜家的,五郎姓姚,又是自小过继的,你跟姚五郎非要那样重情重义,这名声是好了……照我说,姜家是姜家,姚家是姚家。”

“多谢三伯娘关爱,都好。”姜彦明不肯多说话,站着拱了拱手正要告别,严氏打断了他的话,抬手责怪的点着他道:“你看看你,跟三伯娘还不说实话,这孩子就是内疚,你不说三伯娘就不晓得啦?若姐儿那孩子我还不晓得,脾气大脸酸,心小不能容人,你身边底子就没个伏侍的人,是不是?唉!”严氏重重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程老太太痛心道:“提及来这都是我的不是,若姐儿自小丧父,她母亲又是那样的性子,只晓得一味的娇生惯养,从小也没人教她个礼法规矩,把她这脾气给惯得不在好歹、没个高低,幸亏姜家……要不然哪容得下她如许的?你看看,哪有如许的?一个女人,就该本本份份的守着丈夫孩子,这也不说,好歹让她扯着皇命这张大旗,可你看看,去也行,那五郎身边你得安设好吧,你看看,五郎身边竟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这成甚么话?我这个做长辈的都感觉丢脸,是我没好好教诲她,老太太千万包涵则个。”

“不敢当不敢当,三伯娘请慎言!”姜彦明忙离座躬身客气不已,严氏说的镇静,满笑容、亲热的招手表示姜彦明坐:“你看看你这孩子,我们一家人说话,不会讲究那很多,快坐快坐,你看看你,气色看着象是不大好,如何会如许?若姐儿现在远在离宫,你身边服侍的人有几个?够不敷?”

“三伯娘过奖了,官家不过感觉我诰誊写的通畅,字写得工致罢了,我一个知制诰,哪敢多言半句。”姜彦明不动声色、声音里却模糊透出疏离和不快,程老太太捻着佛珠的手停了停,抬起眼皮扫了严氏一眼,了然的微微眯起眼睛,脸上仍旧是一片慈爱笑容,严氏笑声飞扬:“这就不易了,官家可不常夸人,五郎如许的品德才调也夸得,你不晓得,我们朱紫常在官家面前夸你呢,朱紫现在协理宫务,这是官家的赏识,五郎是个明白人,你也该晓得,这宫里如有人肯替你经常说说话,就是提点几句,可比你外头瞎忙强得百倍千倍去,不过几年,说不定就是一个相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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