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只气的手指发凉,神采乌青,笔挺的端坐在榻上,好半晌才仇恨非常的呼出口气,抖动手用帕子拭了拭鼻尖,勉强用手撑着榻下来,径直出离宫上了车,青着脸端坐在车上,直走到半路,才均过口气叮咛道:“直接去禁中。”
严氏的话仿佛有些没头没脑,李丹若却听的心惊肉跳,悄悄感喟,看来她这一趟所谋甚大,第一盯到大皇子身上,第二只怕是盯在了姜彦明身上,先从本身这儿提及。跑到人家的地盘里这么明目张胆的谋人家孩子、橇人家墙角,是说她没脑筋好呢,还是说她无知者恐惧好?
第二天傍晚,三四辆车在姜家门前停下,严氏从最前一辆车里下来,见姜家大门回声开了条缝,转头冲亲信婆子点了点头,婆子退后几步,带着前面几辆车,往前面姜彦明和李丹若府门口绕畴昔。
几个粗使婆子捧着礼盒跟着,严氏东风满面的和程老太太见了礼,分主次坐了,寻着话儿聊起了家常,程老太太谨慎的应着话,严氏不时瞄着屋角的滴漏,申末刚过,姜彦明公然从衙门返来,过来存候了。
“多谢三伯娘关爱,都好。”姜彦明不肯多说话,站着拱了拱手正要告别,严氏打断了他的话,抬手责怪的点着他道:“你看看你,跟三伯娘还不说实话,这孩子就是内疚,你不说三伯娘就不晓得啦?若姐儿那孩子我还不晓得,脾气大脸酸,心小不能容人,你身边底子就没个伏侍的人,是不是?唉!”严氏重重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程老太太痛心道:“提及来这都是我的不是,若姐儿自小丧父,她母亲又是那样的性子,只晓得一味的娇生惯养,从小也没人教她个礼法规矩,把她这脾气给惯得不在好歹、没个高低,幸亏姜家……要不然哪容得下她如许的?你看看,哪有如许的?一个女人,就该本本份份的守着丈夫孩子,这也不说,好歹让她扯着皇命这张大旗,可你看看,去也行,那五郎身边你得安设好吧,你看看,五郎身边竟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这成甚么话?我这个做长辈的都感觉丢脸,是我没好好教诲她,老太太千万包涵则个。”
严氏一番话说完,昨儿那口恶气总算出了点,舒心的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程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她笑道:“三太太说的是若姐儿?若姐儿是跟在你们老夫人身边长大的,你们老夫人活着的时候常说,她那些孙子孙女儿里头,就数若姐儿最懂事知礼,噢!”程老太太仿佛刚觉悟般长长‘噢’了一声,转头看着侍立在中间的大/奶奶赵氏和俞嬷嬷笑道:“我倒忘了,三太太随外任十来年,这些事她那里晓得?”
姜彦明见严氏在坐,眼底闪过丝不测,恭敬的上前见了礼,严氏亲热的笑道:“都是自家人,快别多礼,我们老爷不在家,你也不往我们府上走动,今后可得常到我们府上走动走动才行,我们庆哥儿和慧哥儿最爱你的文章,前儿还和先生说,若论学问,满都城也没有比你强的!今后你可得常畴昔指导指导!”
“三伯娘过奖了,官家不过感觉我诰誊写的通畅,字写得工致罢了,我一个知制诰,哪敢多言半句。”姜彦明不动声色、声音里却模糊透出疏离和不快,程老太太捻着佛珠的手停了停,抬起眼皮扫了严氏一眼,了然的微微眯起眼睛,脸上仍旧是一片慈爱笑容,严氏笑声飞扬:“这就不易了,官家可不常夸人,五郎如许的品德才调也夸得,你不晓得,我们朱紫常在官家面前夸你呢,朱紫现在协理宫务,这是官家的赏识,五郎是个明白人,你也该晓得,这宫里如有人肯替你经常说说话,就是提点几句,可比你外头瞎忙强得百倍千倍去,不过几年,说不定就是一个相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