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掐他一把,道:“快说,不然有你好受。”
李存勖喜道:“好啊,就请将军带路。”
陈抟道:“不奉告你。”
李梅脸上一红,啐道:“呸。净胡说,不害臊。”心中却道:“你许的愿,我帮你实现。”
“非也非也,施主此言差矣。”周公像后转出一人,慈眉善目,身披法衣,乃是一个老衲人。石敬瑭上前护住李存勖,喝道:“你是和人?”他领命护送晋王使臣,负有庇护之责,那可不敢出甚么不测。
李梅上前拜倒,拜了几拜。起家:“小陈子,你也来拜拜。”陈抟怕被石敬瑭听出声音,也不接话,走畴昔,跪下就拜。
一尘合掌道:“不敢。想那诸葛孔明,妄动兵器,一意孤行,知其不成为而为之,六出祁山,劳民伤财。当是时也,三国已成鼎足,各安其位,各守其土,各安其民,相安无事。孔明所谓规复汉室,所为者,不过是刘氏江山一人一家之私,导致生灵涂炭。人言诸葛忠义,可他所忠者,只是刘氏一族,只是刘备一人,那是执念,不是固执,并非正道。诸葛初出茅庐之时,想的是结束战乱,挽救百姓,可惜,可惜,厥后他便忘了初心,未守本意。人言诸葛知其不成为而之,实在大错大谬,依老衲看来,他是知其不该为而为之,皆因诸葛忘了初心,忘了为了百姓百姓之本意。孔明数次起兵伐魏,蜀人死伤无数,蜀人感其勤恳之德,不忍怨之,人虽不怨,然天怒也。五丈原诸葛之死,依老衲看来,乃是天夺其寿,天意难违。”
一行人骑马而行,石敬瑭在前,李存勖等人跟着,前面是一队兵士。李存勖道:“久闻关中西府之地,物阜民丰,果不其然。石将军治军有方,保境安民,可称良将。”石敬瑭笑道:“唐大人过奖了。石某一介武夫,职责地点,不敢怠慢。此次岐王有令,命我陪护大人觐见,若非王命在身,石某不敢擅离职守。”
一尘低头垂目,双掌合十,道:“施主请便,阿弥陀佛。”
李梅抢先道:“大师,我先来。”一尘扫她一眼,道:“施主之梦解不得。”李梅奇道:“大师何意?”世人皆觉奇特。
只是昨夜本身固然脸上抹了泥土,袒护了边幅,却露了声音,本日见了石敬瑭,一开口说话,难保不被他听出来。是以昨夜返来,陈抟便想好,装病,感冒,嗓子发炎,如此便可不说话,少说话。
石敬瑭听他情真意切,不由得再次打动:“这唐大人确切不错,也是个大豪杰,豪杰子。”
身后李梅策马而出,道:“大人,你平素这么保重这把剑,本日如何舍得送人?只怕你今晚要心疼得睡不着了。”她早看出哥哥对这石敬瑭有延揽招纳之意,当下用心说道。李存勖道:“我是舍不得,可这位石将军是当世豪杰,与我一见仍旧,惺惺相惜,这把剑此后随了石将军,那才是得其所哉。”
再走一阵,石敬瑭指着远处道:“这一片便是五丈原,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与司马懿鏖战,病逝于此。”李存勖驻马道:“诸葛平生忠烈,智计无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乃绝世豪杰。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豪杰泪满襟,思之实在令人痛心可惜。”石敬瑭道:“大人说得是。前面不远,有一座周公庙,大人可故意去看看?”他本日得了宝剑,表情甚好,对李存勖存了感激之心,靠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