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动手中的尸身,顺手拎起散落在一边的衣物擦洁净剑上的污物,过来对我说:“没事吗?没吓着你吧?”
过了一会儿又返来,说:“一起上怕有流寇,我让萨保亲身护送你回长安。当日霸占弘农时收的李徽伯的八千多兵马,有大半不肯留下的,都给放出去了。别人送你归去,我不放心。”
他揽过我,执起我的双手,说:“没甚么好担忧的。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我是高欢那小老儿的克星。我们比武多次了,不管兵多兵少,他赢了我几次?”
宇文护拦住我,不欲我多事,说:“叔母,算了。这类事太多了,哪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想了想,还是招手找了三四小我,同他一起跟着我。
我一惊,随即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吃吃地笑:“都是你本身惹的,又没人逼着你。现在倒耿耿于怀起来。你既喜好自命风雅,当知青楼留名也是雅趣啊。快放我下来!”
宇文氏出身崇高,对这类事情自是不屑。
我脸一烫,伸手推开他低头不语。
他长得很清秀,瓜子脸,一双丹凤眼和宇文泰有几分相像,鼻子挺翘,鼻梁高而薄,嘴唇也薄,宇文泰说他长得更像母亲。男生女相,听相士说,这是大贵之相。但他家一门英烈,他自小又长在行伍当中,身上又天生带着一股武人的粗迈豪气。混在一起,实在是说不出的味道。
她虽有些神态不清,但还是悄悄嗯了一声。
十万之众,浩浩大荡。光是想想,都感觉前程莫测。
“不过。”他说,“此次我以少迎多,只怕乱军中照顾不了你。我想把你送回长安去。”
他不肯放下我,用心板着脸说:“自命风雅?寡人在你心中就是个粗人是不是?寡人要治你出言不逊之罪!”
宇文护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脱了下来递给我。
绕过那残壁,瞥见四个军士模样的人正在那墙下欺侮一个女子。那女子衣衫尽已被扯烂,手脚俱被压着,一小我正伏在她身上耸动。
我们能在那么近的间隔相互看着的时候,大抵再也没有了。
他笑着说:“百密另有一疏。我可不想归去处叔父领罪。”
走到半路,一向同我并辔而行的宇文护笑着说:“还好叔母擅骑马。如果马车行走,又是诸多不便,我都不肯意送了。”
我说:“我又不会走远,何必这么谨慎。”
我也笑起来,调侃他:“莫非我骑着马,你便是至心情愿送么?”
我和他本日的情状,已然是一对恩爱的伉俪。公然女子都是身如柳絮随风摆么?
宇文护一笑:“那里的兔崽子,躲在这里欢愉!”
宇文护见了忙说:“叔母可别跑远了。怕这四周有流寇逃兵。”
我看着他敞亮果断的眼睛,问:“你筹办如何办?”
他说:“看这衣服,应当是霸占弘农以后斥逐的李徽伯的人。好不轻易逃脱生天,竟干这类活动!”
他俄然间暴露一丝看似羞怯的神采,脸也随之一阵红一阵白。
我这才由那可贵的宽裕中获得一丝兴趣。
而我又岂会不知,战乱中这类事情稀松平常。当年连宇文泰都劫过民宅里的良家女子给尔朱兆。本年关中又闹饥荒。我们一起走过来,开端腐臭的饿殍,避祸被杀的灾黎飘在河上收回阵阵臭味,到处散落在乡野田间的残肢断臂,浑身赤裸的女子腿间一片血迹,被啃了一半的尸身,埋首在尸身中间的乌鸦和野狗。各种惨状不成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