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恭帝四年(公元557年)-春[第2页/共4页]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在佛堂里为宇文泰焚香,侍女俄然仓促而来,在门外轻声说:“太后,内里有个名叫贺楼齐的人求见。”

走到那街角,已瞥见卫国公府前围满了全部武装的兵士,杀气腾腾。

他不明白,手握大权号令天下的感受太令人沉醉。到手了,谁愿等闲放开?

叛臣?我看着宇文护。

有一句话缭绕在我心头,不知该不该说。但是想到他将来能够面对的危急,我还是说:“碰到任何的伤害,或是没法跨过的难关,去找独孤信。”

贺楼齐?他如何来了?是如愿让他来的?

府中现在又是如何景象?虎魄盏中淡黄色的毒酒,他可已饮下了?同他只隔了一道门,却不得相见,心如被烈火燃烧。

在宇文护的逼迫下,拓跋廓在年前正式下诏,将皇位禅让给了觉儿。正月月朔日,觉儿受禅即位,改国号为周,自称周天王。禅让之礼后,觉儿下诏,追尊宇文泰为文王,又尊我为太后,立妃胡摩为王后。

“赵贵?”我好生奇特。我同此人从无来往,更忘我交。他为何俄然要见我?

赵贵若得了我的手谕,就算他肃除了宇文护又如何?不过期朝堂上的下一个执盟主者。宇文泰当年对拓跋氏做的,现在都回到了他儿子头上。

转眼到了三月。阳春时节恰是鸟语花香微风暖日。云阳宫里的聆音苑却倍加寥寂。几株银杏虽蓊蓊蔚蔚,水池的水虽清澈见底,院子里的海棠虽也盛开成一片,却因为缭绕着思念,而倍加冷僻。

他促狭一笑,搓了搓双手,随即挺了挺因年事渐长而有些佝偻的腰背,说:“太后独居长安以外,不知是否有留意过朝政之事。”

宇文护嘲笑:“叛臣家奴欲对太后倒霉,摆布拿下立即正法!”说完手一挥,几个兵士冲上去将贺楼齐拿住,强行押走。

他兵马平生了。未马革裹尸,却毕竟要丧命在朝堂的权力斗争之下吗?

如此权贵之人,又素无来往,何故俄然要见我这个未亡人?

话音未落,四周围了一圈的兵士皆长剑出鞘,指向贺楼齐。

贺楼齐怒骂:“宇文护,小人!滥杀忠良的乱臣贼子!!”

贺楼齐红了眼眶,说:“一个月前太傅找我家将军暗害诛杀宇文护,但是事有泄漏,被宇文护发觉。太傅即被诛杀。因我家将军名誉素重,宇文护本只是将将军革去了官职。可本日至尊俄然赐下毒酒,要将军在家中他杀!”

觉儿为何要赐死如愿?

我再也不想分开他了。

我闭上眼,成日地守在宇文泰的牌位前。暗淡的玄色填着他光辉的名字。他辛苦平生,政绩足以彪炳史册。但是他去后,我只看到满目标黑。

我愤怒道:“你为何要杀他?”

“母亲!”觉儿警悟地看着我。何故又提起这个让宇文泰如此顾忌的人?

第一次伶仃的会晤,他就问起如此锋利的题目。现在朝政都把持在宇文护的手中,觉儿并没有实权。再想到史元华的警告,令我对他的来意多了几分警悟,便浅笑说:“太傅谈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整天独居在这云阳宫,又如何会晓得朝堂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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