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钟稜“咦”了一声，面露忧色：“那是娘娘所乘的船。”
曦和点头，冒充问道：“此事不过是偶尔闻声传闻，这等玄乎其玄之事，不会是真的罢？”
那座画舫比他们眼下所乘的要更大一些，有两层楼舱，远远地看着甚是有气度，只是间隔尚远，只能瞧见那船上人影闲逛，却并不能瞧清楚面貌。
曦和朝着那二楼看去，只见窗边一片乌黑的发髻，上头簪着两只巨大的凤凰金步摇，明晃晃的在阳光下闪着光，只是脸被飘舞的窗帘挡住，并不能看清。
她畴前下凡来收徒，有个百八十年便已是仁至义尽，向来不会在一处凡世待上数百年的，更别说花数百年去找一个特别的门徒。看来这传说果然只是传说，碍不着她甚么事的。不过，若这位故事里的女仙实际上讲的便是白鹤神仙，那白鹤神仙当初该长得有多女气啊。
贺明川被她问得一愣：“本来仙君竟然是这般不成貌相么？”
她一惊，心道这贺明川的察看力委实灵敏，面上仍不动声色地攒出一个笑来：“并非对你母后特别感兴趣，只是对你父皇的后宫有些猎奇。你不晓得，固然凡界的男人是根基上都能纳妾的，但在天界却并没有这个事理，虽说有些神君气血方刚的，暮年也会纳几名侧室，但是每一任天帝都有且独一一名天后，是千万不成多娶的。是以我才对你们凡界帝王那后宫三千美人甚是猎奇。”
就在她细心辩白之时，贺明川的声音飘来：“小殿下本日仿佛对母后特别感兴趣。”
曦和唔了一唔。
本能地感遭到此事仿佛有些不太妙，她自发难掩面上震惊，问道：“可否说得再清楚些？”
她先前听广胤讲过天祈朝的大抵地形，是从西至东次第降落，西边大多都是崇山峻岭，东边则有些丘陵起伏，大多是平原。都城虽在东面，但因着地处北方，且距东面本地仍有一段间隔，阵势要略高些，偶尔有一两座高山也不敷为奇。
她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感激前头的船夫，总算是赶上了。
她望着前边的画舫窗口，见那金步摇挪呀挪晃呀晃的，始终未曾暴露个正脸来，又俄然想起先前听那平话先生讲过的故事，道：“对了，传闻，你父皇同你母后便是在白旭仙山遇见的？”
看来这白鹤神仙虽已一把年纪，常日里看上去仙风道骨无牵无挂的，但还是个有故事的仙么。
故事听完，曦和唏嘘不已。一是叹这故事听起来倒是个幸运完竣的故事，二是感慨佛祖座下的白鹤神仙他竟然是个断袖，且是个勇于认清本身，勇于违背西天佛训的意气铿锵的断袖。
“太子所言，天然不会有假。”曦和扬了扬眉，看来钟稜一眼，后者不着陈迹地点了点头，“看来，那坊间传闻倒也有几分可托了。”她的目光仍旧胶着在火线画舫二楼的那一个窗口，这时船身不轻不重地晃了一晃，她脚下一个没站稳，但是就在此时，那窗口的皇后朝着窗外转过了脸。
是个可贵的美人，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此时船已行过白旭山的地界，曦和转过身子远远地望着那一座耸入云霄的岑岭，咂了咂嘴，道：“这么看着，这白旭山倒是很有些漂渺的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