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仙姑轻哼一声,又略看了我一眼:“我说呢,你这高朋动了甚么兴趣来看我,本来是有了新宠,怪不得容光抖擞的。”而后,又敛了笑,对我再细看打量,颤声道:“哥哥,这不是……怎会,他……他复活了?”
紫轩王也笑道:“此签不过是观姑拜石榴,但求心灵犀。”
我刚好对着女冠,细一看,竟和王有几分相像。
我一福行礼:“公主请。”
我为她不由捏一把汗,只见她站起到殿中,拿过琵琶,舞童与舞人见机退去。
王假装不见,只向那女冠道:“容清扰了容玉仙姑,该死,该死。”
乐声止,舞童坐下,莲举过甚,一派纯真。
“露沾雾染芙蓉脸,莲见那边是清楚,长夜不晌眠,星月何灼灼……”唱道此,四下无声,暗有抽泣,几不成闻,循声瞧去,乃容玉掩面而泣。
但王不但不恼,反之赔笑道:“不吃陈醋吃干醋,询婉娘,敬爱不成爱?”
“二哥,明是他气我,怎说是顽笑话?”容玉叉起腰,又嗔道。
正想问清言启事,便听得一声鼓震全殿。
王发笑:“她就算入道,也只是个俗物儿罢了,怎会真像神仙?”
“哦?”王挑眉看了看我,又笑对她们道:“晚时朕作东,宴请各妃退席,才子们可赏光?”
“果然是神仙拍巴掌,分歧凡响呢。”我由衷道。
“这话但是疯魔了。”紫轩王先踏步而出,王在厥后,两人面庞几近一模而刻,若不是服饰有别,一时也难辩白出来。
王笑着轻捏她一把,道:“她不是。”又略带深意看着我道:“但,是他的转生也不决。”
我笑道:“观内虽无签,但心内却有上上签。”
我随他进观,却不见有道姑走动奉侍,细一留意察看,此观与官方道观果然是有大分歧。
容玉又领世人入了后厅吃茶,茶具皆已备齐,几人吃过了茶,又各下了几盘棋,已是高舂。
身穿藕粉裹胸桃花高襦裙,外披金洛广仙衣,脚套夕梦昭瑶覆,飘飘入仙,不由令民气神一荡。
王挑眉,佯怒道:“你这张贫嘴,也不怕朕恼了?”
我心有所惑,不由透露,她又笑着拍我手,道:“道不似佛般贫寒,可惜你不是男儿身,不然我就入俗跟了你去。”
王与容玉同上辇车,我却无位可坐,只得与紫轩王同业。
话音未落,我忙堆笑拉着她:“是妾身不好,给仙姑先陪个不是,妾身传闻女娲娘娘是极其灵验,不知仙姑可否引拜?”
清言与天不竞在宫门外侯着,无旨不进。
琵琶急催,忽停下来:“禀王,倩儿才疏学浅,此音尚不入耳,若王能准,倩儿望高人来奏。”
容玉仙姑吃笑着,扯着他衣袖道:“要真恼了,这兄妹情分不免也太轻浮了些,”她作请势:“莫磨蹭了,快出来上香才是端庄。”
不知觉已到吃苦殿。
“有何事所乐,竟不待朕来?”王带着天不竞,徐行出去。
王宠溺向仙姑点了点指,拉了我手便入了观内。
人间万物皆如此,越是要辩白清楚,越是如坐云雾,一旦出离了,便恍然大悟。
我成心慢下步子,紫轩王也不断留,直走进殿。
我环顾一瞧,又垂下眸。
天不竞忽顿步,也阻了清言前向,拉她谨慎慢退至一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