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李妈妈身后冲出去的那些丫环奶娘们，大抵也没推测这才刚回家的十三女人竟如此残暴，一下子全都呆在了那边。直到珊娘甩出第二组的一套三联掌，这些丫环婆子们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叫着“二爷”，便要往上扑。
孙奶娘的汗顿时就下来了。她能如何说？二爷是被人教唆着来找大女人倒霉的，我则是顺势来奉迎二爷的？！
“叫！”
“啊……”
见小瘦子终究乖顺了，珊娘这才回身摒挡那跪了一地的丫环婆子。
“是……是大女人……”
侯玦惊骇地一缩脖子，嘟囔道：“姨娘一向都很喜好这个院子，父亲都快同意了，如果你不返来……”
本来跟着二爷的那些丫环婆子见了，也全都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一个个的叩首告饶声竟是一声儿高过一声。那乱哄哄的声音，顿时拱得珊娘心火又窜高了一丈，回击就在小瘦子的屁股上请愿似的又拍了三巴掌。
“哦，本来你是二爷的奶娘。”珊娘笑道：“敢问，奶娘这一大早就带着二爷来我屋里做甚么？”
那跪了一地的世人，全都谨慎翼翼看着三和她们几个围着十三女人打着转，倒是再没一个敢出声了。
她嘲笑一声，头也不抬地叮咛含着包眼泪被挤在门口处的六安：“去，叫马妈妈过来。”
奶娘一抖，只得咬牙道：“是……是女人的院子。”
马妈妈倒是长叹一声，道：“能有甚么主张？我们毕竟是给人做主子的。”说着，她凑到马姨娘的耳边，低声道：“现在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便是在这后宅里得点尊敬，在主子面前，我们还是甚么都不算。以是，我筹算明儿去找一找你娘舅，你娘舅说的那件事，倒是能够再揣摩揣摩。”
小瘦子叫得更凶了。
珊娘笑得更和顺了，“可才刚你们这么又哭又嚎的，是不是想着，便是没占着我这里甚么便宜，也要叫人感觉，我是在欺负你们？”
奶娘冷静打了个寒噤，缓慢地垂了眼，心下倒是一阵悔怨——不该想当然地觉得这十三女人是落了毛的凤凰，而适应奉迎小主子，却白被人当枪使了一回。
说着，她一挥手，“行了，都出去吧，没事别来打搅我。”
小胖墩儿的干嚎顿时就变了调，这一回，是真飙出眼泪来了。
五房的大女人，族里排行十三的侯珊娘一抿唇角儿，笑盈盈地又道：“还请奶娘给二爷说一说，这‘大女人’，跟二爷是甚么干系？”
“以是你就挑着二爷去肇事？！你也不怕坏了二爷的名声！那但是我们母女一辈子的依托！”马妈妈活力道。
那狠眯起的媚丝眼儿里凶光毕露，顿时镇得世人全都怔在那边不敢上前了。
“看来二爷是不晓得呢。”珊娘微微一笑，裹着那氅衣哈腰凑到奶娘跟前，“那还请奶娘教一教二爷吧，我是谁？”
“还哭！”
侯家各房实在是子孙太多，故而固然大师族聚在一处时，兄弟姐妹们都以族里的排行相称，但各自回到各房时，便又以各房自个儿的排行另论了。以是这侯玦虽在族里排行第十二，在内里被人叫作“十二爷”，在家时，还是被下人们叫作“二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