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这真是遮隐蔽凉的好去处啊,有风飒但是至,爽哉,爽哉!”
两人相视一笑,走上凉亭。
“早已逃之夭夭了,那李之文是这些人的主谋,已经下发海捕文书了。”
汪辉祖看看他,笑道,“素知大人两眼洞若观火,看事情鞭辟入里,嗯,综观历朝历代,凡政局动乱之时,或国度改革之时,总也是不测事件的多发之时,总会有人以行刺为手腕,去实现小我诡计。行刺,说到底,本钱最小,效果最大,却可搅散朝局,掀起政海波澜。”
“这是捕风捉影,不能称其为来由吧。”魏瑛道。
“稳!”两人共同说道,说完,相视大笑,那汪辉祖笑完却看看四周,魏瑛笑道,“汪先生,在我府里,尽可放心。”
魏瑛看着肩舆拜别,回身往回走去,这汪辉祖的心机与战略,是不会空说一句话的,每句话都有目标,但最后他提到肃文是何为么呢?
“嗯,是这么说的,”魏瑛舒畅地伸展一动手臂,看看霁月,“不过,肃文是皇上看重的人,现在这个时候,为父倒也以为,放在内里,实在最安然,如若放在内里,却轻易成为目标。呵呵,以他的性子,此是多事之夏,再惹出甚么乱子来,谁能保得了他?”
“礼亲王的二弟是顺天府尹济尔乐,前几日在东华门,刚与成文运吵过一架,说成文运鼓励端亲王搞邪说歪道,不是儒道正统,那成文运为顺天府丞时两人就不睦,济尔乐更是宣称要杀了成文运,顺天府尹这位置,谁都想争,但天子脚下,六部九卿比他大的官如过江之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这么一嚷,谁知会给本身的哥哥带来费事。”
魏瑛一昂首,那汪辉祖却在管家的带领下,摇着一把竹扇,信步走来,
“正红旗?”这内里耐人寻味,“不是说还抓住一名刺客吗?”魏瑛问道。
“这案子,这几日还没有停顿吗?”来人恰是宣光帝,他笑容可掬,大热的天,却沉声静气,前面跟着的倒是九门提督哈保。
看着女儿的背影,魏瑛敛容踽踽前行,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却不想她再添心机。
“各省的反新学海潮,上书房已行书各省,号令弹压,光山东一省就革去秀才功名三百多人,革去举人功名六十多人,抓起的儒生也有一百多名。”汪辉祖竟是叹了口气,同是读书人,竟有兔死狐悲之感。
“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啊,”魏瑛接口道,他俩都说的是宋玉的《风赋》,“……清冷雄风,飘举起落,乘凌高城,入于深宫,呵呵,此所谓大王之雄风也,上茶!弄些冰过来。”
半个月畴昔,但是李之文与他部下这些刺客竟都似咸盐入海,了无踪迹。
“先生高见,”魏瑛一挑拇指,不由得对汪辉祖刮目相看,
“呵呵,那要看他背后站着的是谁!”魏瑛笑道,“端亲王已经召见过赵彻,郑亲王也公开里打过号召,就是这两位不打号召,他顶多遭点罪,还会要他的命吗?”
晚风徐来,魏瑛不由感受这身上还是一阵躁热。
只见他一身乌黑色粗布长衫,不熟谙的还觉得是个私塾先生,孰不知此人乃权倾天下的首席议政王荫堂看重的幕后师爷,礼遇有加,优渥有加,称先生而莫名。
“回皇上,”荫堂道,“正在抓紧缉捕,当晚被抓的刺客正在抓紧询问,巡捕营与刑部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不过,臣觉得,案发之前,这些人就已经在一起筹议,不会没有风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