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才由竹兰打帘子,送出了屋,就见碧秀采芙蹲在廊上,和几个丫头逗的巴儿狗点头摆尾,非常得趣。她四周望望,哪还见周振威的影,碧秀上前回道:“方才府衙的人来请姑爷去了。”
老太君点头:“你倒是实诚,管别人如何说去。我在周府理家也有四五十年,晓得这手中缺银钱的难处,光要脸面有何用。”
玉翘心中不认,却也不驳,只软着声说:“祖母经验的是,如若孙媳至后确切手中寒紧,再来讨要不迟。”
“你莫要在这里假美意,我晓得你巴不得我死呢,如许便可在周府兴风作浪不是?”大夫人咬着牙,气恨恨道:“看你常日里性子平顺,让管个事也推三阻四的,我还真当你不喜呢!现看来,倒是最贪权厚利的货,今算是大开了眼界,心机忒般暴虐,明晓得府里女眷最爱穿衣打扮,便专拣着这事调拨,赶了吴嬷嬷,又让世人恨我切齿,气得老祖宗免了我管事,你可对劲了......!”
大夫民气虚的后退两步,欲要辩白,却见玉翘神情阴鸷,听她一字一顿:“你可晓得,瑞珠死的那晚,但是到我房中来过,你可想听她跟我说了甚么话?”
她想了想,又道:“我昨传闻,和建大道那边几处商店的租银,明个铺主子送来,折银统计估摸约有千两。里有间铺子原就是划给三房的,这租银却一向未让其得,被你大伯母用来充了公用,现想着不如把这部分划出来,做为三孙媳的药钱,也不为过。”
玉翘感激,弯唇轻笑:“谢祖母体恤!孙媳算过帐上的银钱,如若精打细算的用,应另有些余地。再者我初执事,就需祖母补济,被旁人听去,孙媳也无甚么脸面。”
怕老太君不饶,逐岔开话道:“提及来三堂嫂自诞下暄哥儿,身子受了大亏损,这几年虽煎着药养着,却也不见有何转机,前些日子孙大夫来府里,我特带她去给三堂嫂听了回脉,诊下来讲能够治的好,只是迟误的时候久了,久病成疾,又把银吊子里的药渣验了验,皆是没啥用的差劲草药,连益气养血都不能。逐把了张新药方剂。我看了下,用的皆是人参、阿胶、及鹿茸这些药材,在火上煎来服下,且一日不成断。孙媳想着三堂婶比我也未虚长几岁,现在暄哥儿日渐大了,渐晓人事,也需她经心抚养,现即有了方剂,老是要把这病根治的。”
大夫人唬了一大跳,顿时毛骨悚然,向后跌了跌,这才惨白着脸,颤声说:“你莫要吓我,瑞珠自小如不是我养着,早转世投胎去了。她自已犯下错事,怎能赖到我身上。”
玉翘点头忙应了,心下这才明白,三伯母方才何故言语将大伯母讽弄,一则为三堂嫂药钱,二则怕就是为这铺子租银的事起了嫌隙。
又朝大夫人笑道:“这园子里冷的很,顿时年节将至,大伯母可要保重身子。”
玉翘晓得所为何事,逐看向碧秀两丫头,淡然叮咛:“大伯母要和我说会话,你俩去边避一避。”
“我懂了!”大夫人醍醐灌顶,目露惊骇看她,尖声问:“这统统都是你蓄谋好的是不是?你就是一门心机惟害我对不对?”
玉翘话音方落,便听光秃秃的枝桠间,一只停在其间的黑鸦“呱....“的沙哑尖叫,挫身飞远了去。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不过说些暮年理家所遇的难事,又说了府中伯父伯母各种性子,该如何与他们相处,直到玉翘见着老太君打了呵欠,这才施礼告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