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音昂首看看他,嘟哝一句:“笨伯。”
“你如何看出来的?”符云昌又拿了一块,问道。
肖让略站了半晌,才退进屋内,关上了门。他笑着将食盒递给俞莺巧,道:“难为他们美意,别华侈了。”
俞莺巧一惊,目睹他一掌落下,忙脱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阻了掌势。
符云昌说话间,一把拿过古琴,抬腿屈膝,用力一砸。只听“咔嚓”一声,那琴顿时断作两半。符云昌皱眉,看着还是连着的琴弦,道:“这玩意如何弄,还得找剪子剪不成?嗯,干脆找个斧子来劈一劈算了!”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殷怡晴所言,万分艰巨。世人的病情虽有节制,但还是贫乏药品。赵志博虽说会调派大夫上岛,但却迟迟未见人来。有耐不住性子想要强行驾船分开的,却被官船上的弓箭手无情逼回。岛上愁云惨雾,更有很多烦躁抱怨。而雪上加霜的是,官兵将山庄高低统统食材毁去,饥饿垂垂磨去了世人的耐烦,催生出很多抵触骚动。雷韬身为一庄之主,少不得安慰。所幸因琴集而来的,大多是文人雅士,再宽裕的地步,多少还保有风采,看着雷韬的面子,也尚算安静。
肖让略作思忖,垂眸一哂,接过了食盒,道:“多谢。”
几日饥饿,不消多时,那些食品便被一扫而空。虽不非常饱腹,到底有了安慰。三民气对劲足,持续做本技艺头的事。
正在这时,符云昌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刚要说话,见到俞莺巧,却先打了号召:“妹子你来啦。”他说罢,目光落在了肖让手中的琴上,他眉一皱,抱怨道:“姓肖的,你甚么意义?明显有这玩意儿,还让我出去找东西来烧。还不从速!”
肖让见了那琴,眼神微微发亮。他双手接过,细细打量,倒是一叹,继而笑道:“可巧,恰好没柴了。”他说罢,一手托琴,一手起掌。
“……我这把‘珠雨’也不是谁都能碰的。”
俞莺巧抱琴而行,不由自主地设想他见到此琴时的神采,这一想,让她的神采里铺上了一层笑意。
一旁的肖让扶着额,叹道:“仙鹤……”
她微微冲突,却还是扣问厨役,可否留下此琴。厨役念她多日救济世人之恩,那里会回绝。她再三谢过,这才分开。
俞莺巧听了这话,不由惭愧。本觉得是他保重,他必不舍,却不想他这般保全大局。相形之下,本身太不识体,实在好笑。她略低了头,不敢看他。
几日救治,世人的毒大多无碍,故也不聚在大厅,还是各自回房作息。庄内另辟了一间屋子给肖让,留那些病情稍重之人持续施药调节。
符云昌听他这么说,也未几问了,他拿着残琴走到浊音身边,道:“喏,柴给你。”
肖让一笑,点头道:“那是你饿了。”他又叹了口气,“你们吃,我去歇息会儿。”
肖让冲他笑笑,道:“多谢体贴。不碍事。”
半晌以后,俞莺巧的手指渐渐松开。她难堪一笑,道:“抱愧。此琴是公子统统,公子随便。”
符云昌说着,一昂首,就见俞莺巧和肖让都怔怔地看着他。他皱眉,不解道:“如何了?”
俞莺巧浅浅含笑,从他手中抽出笔来,搁在砚上。她替他披上毯子,低低道了一声:
珠雨。
肖让看着她神采中纤细的窜改,略想了想,笑道:“固然缺柴,倒也不是太急。这琴我早已给了厨房,你……”他停顿下来,未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