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那一行人中,有一名妙龄的女人,生得秀美温婉,手上还捧着一把古琴……
俞莺巧讪讪地接过盒子,点头退了出去。待到车外,她略走远些,有些落寞地看动手里的小盒。也是,如此粗糙之物,他如何看得上呢?她笑叹一声,将盒子收进了怀里。
“哎……”俞莺巧满心讶然,也不知这是演的哪一出。
肖让道:“你有此心,再好不过。提及来,此去不远有一处小集能够落脚,集上有家茶寮,倒是不错。现在出发,也许日落前能赶到。到时我请你喝上一杯。”
肖让听她这么说,略想了想,道:“嗯,幕天席地、赏星观月,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也罢。那就不喝茶了。前头有家堆栈,存着上好的玉冰烧酒,买几壶再上路吧。”肖让说着便往前去。
方才他说是学医之人,现在报出这些药名来,可见医术不俗。梅谷中人,公然分歧凡响。俞莺巧不由佩服起来。
肖让接过茶水,悄悄吹着浮沫,道:“尚可。如何俄然问起这个来?”
先前得了肖让的话,俞莺巧便径直驶向了茶寮。老板见有人来,堆了满脸的笑意,迎上来道:“哟,诸位一起辛苦。我这有好茶,喝一杯解渴,喝两杯消乏。”
镖师得令,牵过马匹,绝尘而去。
老板一听到这个声音,神采大变,方才的笑容全僵住了。待看到肖让下了马车,他的神采已然惨白。肖让走到一张桌子前,伸手悄悄一抹,而后微蹙着眉头,拿出块帕子来擦手。他看了老板一眼,道:“好久不见,如何你这儿的桌子还是这么脏?”
肖让也笑了:“本来如此。如何说呢,自小一起长大的,早熟谙得跟亲人一样,又何必决计与人提起?师门当中,我与她年纪最为靠近,故而也比较热络,常一起下棋、操琴、作画……如此这般。”他说着说着眉头却皱了起来,语气里夹了一声感喟,“不过呢,不是我背后说她是非,你如许的女人还是莫要跟她走得太近了。”
俞莺巧见他们并非江湖打扮,仿佛是远行的游人,本来照顾一下倒也无妨,但毕竟有镖在身,她不敢草率。但肖让却开了口,笑道:“有何不成。”
俞莺巧想到此人,却带着些许私心不敢肯定。刚好肖让换好了衣衫,又说要饮茶。她便缓了出发之事,干脆让世人憩息做饭,吃完了再上路。本身则起了小炉,替肖让烹茶。待将茶水递上,她考虑着开口,问道:“恕奴家冒昧,不知公子与同门之间相处得如何?”
“公子,是不是……”俞莺巧正想扣问,转头之时,眼角余光却看到了极其不成思议之事。那茶寮老板的“病”如同引信,一下子让这小集堕入了不安的骚动。方才还在号召买卖的人家,现在全在收摊。那仓猝的行动,好似顿时就有一场大雨似的。只一会儿的工夫,道旁商店全数收尽。
“那可不可。”肖让笑说,“这集上只要这一家堆栈,酒虽不错,客房却糟糕得很。褥席枕头也不知多久没换过,一股子阴湿霉气。窗户房门都老朽了,开关之时吱吱呀呀地响。那声音,隔着堵墙都听得清,教人如何歇息?最让人难受的,就是那大厅的地了。石板木板的我也忍了,偏是泥地。晴日生尘、雨天沾污,叫人如何踏得出来?总而言之,待会儿劳你出来取酒,我就等在门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