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裒虚着眼睛,渐渐回收目光,缓缓转向刘浓,中有精光欲透,声音却极低极沉:“瞻箦,你我三人同来,安国已去,只余我与君尔!与君了解虽短,亦知君内秀于魂,存弘愿于胸,绝非我所能及可知。然,本日褚裒冒昧问一言:若我亦随其而归,汝以何视之?汝待如何?”
温文儒雅,傲慢埋没,看似阖首浅笑,目光却漫而不见。
“啪!”
褚裒缓缓抬首,双目投视刘浓,星锋渐欲辉眼,沉沉挽手再揖:“你我幼年,血亦正热,概当如此尔!莫非,瞻箦不信褚裒胸腔之心否?如果如此,愿剖心以待!”
有人正欲投木,偏着脑袋思考,恁不地一眼瞅见门口踏进之人,眯着眼睛辩了辩,随后眼神突然一愣,惊呼:“莫非,袁颜道……”
女婢于此顿步,万福道:“三位郎君,但行便是!”
袁耽神采亦是微变,随后双手朝着声音来处一拱,淡声道:“袁耽,见过!”
朗声道:“瞻箦,自本日始,钱塘褚裒愿与君为友尔!昔平常闻桃园三友,亦闻竹林七贤,复闻伯牙子期。如此三种,概不相求尔。君子订交,漫若非华,亦不求尔!莫逆、杵白,皆不求尔!六合为证,好教瞻箦得知,本日一拜,哪怕两两相离,即使来回存亡,终不相负……”一语绵长,声音渐高,起伏若徐风过林,有锵锵之音,有绝然不返!
“华亭美鹤,刘瞻箦?”
褚裒嘴唇爬动开阖,看着刘浓说不出话来,眼中渐润,皆是心气傲岸之辈,天然晓得刘浓此言何意。然也,君子订交,贵在相知,何言其他!自此一揖,莫论存亡纵往,莫论风雨如惶,毕生为友尔!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