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步窜至亭中,见小郎君双眼迷蒙,斜依亭柱,摇摇摆晃似站不稳,从速上前一把扶住,疾疾唤道:“小郎君!怎地又醉了?”
那人细细一辩却不识得,便私语相询:“此乃何人?”
……
萧然冷冷一撇,向着堂中略作拱手,淡声道:“本日红楼七友首聚,尚请各位成全!”
“来福,我没醉,走吧!”刘浓轻声说着,朝着来福眨了眨眼睛,未接青梅却借着来福的双臂,行动盘跚的往外挪,仿若醉得短长。
“啊……”
“妙哉!”
古音八八,笛声最宛。
袁女皇伸出根葱嫩玉指,悄悄在唇边一靠,眼睛垂垂眯起来。另一支手跟着琴音的起伏,缓缓的抚着蜷于腿间的猫。这猫浑身乌黑,眼若碧珠,长长的髯毛伸展若翅。
堂中郎君闻言皆惊,纷繁停滞行棋、对弈,仓促转目投向扶梯口;待见其间下来者俱是上等门阀后辈,四下冷然一静,尽皆默而不言,神态各别。
“走吧,其人即便不得此运,亦不成小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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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固然口含青梅未醉,但因竹叶青性烈醇厚,脑中不免有些昏沉。待至谢氏水庄,喝了墨璃煮的醒酒汤,还是感觉疲惫,遂卧床小憩。
宋祎微微一笑,捉着青笛朝着刘浓的背影虚虚一敲,随后回身便走,轻巧若蝶。
许是琴音过于揪心,袁女皇抚得稍重了些,盘于膝上的明白猫吃痛,猛地窜到廊上,将两只前爪斜斜伸展到极致,浑身一个抖擞,如雪团骤放。
睡得甚憨。
有女婢自笛音中来,款款行至刘浓与来福面前,浅浅一个万福,默笑不言。刘浓被人折穿,悄悄汗颜,只得畅然肃立,静闻笛声翻江蹈海。
……
宋祎,萧氏之义女,最擅弄笛,三年前曾献曲于建康皇城。一曲震惊合座,一曲博尽雅名。其间笛楼,便是萧氏家主萧整为其所建。
桓温为最末,抱着酒壶痛饮,待得目炫耳热后。
一声猫叫。
当下便大步踏出院中。
当下,世人再细论年代长幼。袁耽自是为首,其次谢奕、褚裒、萧然、谢珪、刘浓。
长廊的另一头。
刘浓望向红楼,但见青笛绿衣互映,栏中人正将眸子相投。心中微悸,缓缓转走目光,对女婢道:“有此笛音在前,刘浓琴音浅漏自愧不如,岂敢辱及宋小娘子清听!就此别过!”
墨璃轻声问道:“小郎君,要鸣琴吗?”
擒着青玉笛,身子浅浅下沉,朝着一干郎君款款万福:“宋祎,见过各位郎君!”
“这……”
袁耽神情悠然似怅,缓缓回神,持着酒壶环环作邀,双手挽至嘴边,咕噜噜一阵痛饮,而后目光晶亮:“诸君,袁耽年事稍稍痴长些许,便居红楼七友之首!”
世人兴趣皆尽,各呈醉态的相互道别。便有萧氏侍从行至院外,传世人随畴前去扶携。
“嘘,闻琴不语。”
身侧之人看着静秀于人群中的刘浓,皱眉答道:“华亭刘浓,次等士族,日前曾于城门口见过!”
言罢,提着酒壶,举至浅笑着的点绛樱唇,缓缓作饮。
“喵!”
半晌,有个郎君揖手问道:“萧郎君,何故如此?怎可如此!”
身侧之人渭然长叹,他恰是日前在城门口讥问刘浓‘华亭在何’之人,现在却轮到本身被人赶扫出庭,真是时矣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