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璃将左伯纸缓展于案,绿萝则拿着墨条细细研。
“来福,我没醉,走吧!”刘浓轻声说着,朝着来福眨了眨眼睛,未接青梅却借着来福的双臂,行动盘跚的往外挪,仿若醉得短长。
出了萧氏红楼,乘舟而返。
日落红楼,两相辉。
刘浓微微阖目沉吟,并未取出字帖与书卷,筹办在彻夜尝试作作文章。策论需得择题言实,文章却能够释实注虚,二者之间有异有同。经得与葛洪那日长谈,对于著文章的诸般关窃皆已晓得,近几日因诸事杂忙未顾及得上,而此时身心轻松镇静,正该尝尝。
小郎君想练字了。
明白猫回眸轻叫,似笑。尾巴一摇,突地一窜,隐入夜中。
世人皆赞,一时欢乐。
将酒壶轻搁于案,回身,眸子亮如雪。
刘浓望向红楼,但见青笛绿衣互映,栏中人正将眸子相投。心中微悸,缓缓转走目光,对女婢道:“有此笛音在前,刘浓琴音浅漏自愧不如,岂敢辱及宋小娘子清听!就此别过!”
明眸悄悄一转,与美郎君冷静相对,眼底藏着晶露,睫毛轻唰两下,奸刁的不像话。
半晌。
当下,世人再细论年代长幼。袁耽自是为首,其次谢奕、褚裒、萧然、谢珪、刘浓。
一轮勾月,飞天。
垂垂,幽慢。缠上空谷,沉吟盘桓。
浅浅一声嗯,似喃若嗔,如糯软绵且带俏,令闻声的人神情为之一顿,心神尽皆悸摇。其仿似早已司空见惯,宛尔一笑,轻步移至矮案边,提起一壶酒,漫声道:“诸位郎君意欲结友,宋祎闻之甚喜甚羡,惜此身为女儿,不成同缔。愿以一酒,与诸君携心相遂!”
女婢轻声道:“刘郎君,我家小娘子言:曾闻华亭美鹤擅琴,堪比嵇叔夜。本日郎君酒憨,如果行琴,恐有不便。尚望今后,有幸可得耳闻。”
周义将将踏出院门,刘璠“唰”的一挥袍袖,跨入室中。
带路的女婢提着气死风灯,扭着蛮蛮小细腰,一步三摇。
来福知意,挑了挑浓眉,携着自家小郎君,逃得缓慢。
宋祎微微一笑,捉着青笛朝着刘浓的背影虚虚一敲,随后回身便走,轻巧若蝶。
宋祎,绿珠之弟子。传奇女子,来往朱门高阀,算尽天下豪杰……
“竹叶青!”
长廊的另一头。
“嗯。”
其度步迈至窗前,目逐烟起云幻,一时情动不成自耐,遂双手把栏,概而歌之:“蹙蹙兮楼红,危危乎尺百;有子七人,缔结为友。悠悠兮天苍,茫茫乎世荡;有子七友,吐酒作歌。古来天骄,持戈纵马;今方雏雄,振翅捭阖……”
“唉……”
来福浓眉一跳,瞅了瞅那些醉得乱七八糟、丑态毕露的郎君们,嘴巴斜斜一裂,沉默偷笑,心道:我家小郎君,就是聪明。
宋祎,萧氏之义女,最擅弄笛,三年前曾献曲于建康皇城。一曲震惊合座,一曲博尽雅名。其间笛楼,便是萧氏家主萧整为其所建。
文章,莫论言实尚是释实皆为千言文。千言当中,需得将所思、所欲、所行,尽数纳于此中,其间更少不得引经据典互作释解,讲究:言而精、占有理。
“哦!”
绿萝见小郎君吃的香,内心可甜了,软声道:“小郎君,如果不敷,婢子再去做些。”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