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闭眼,四野唯茫。
袁女正抱着猫儿,粉丝履一旋,便转到了刘浓面前,隔着两步间隔打量,细眉渐尔微颦,举着白猫,问道:“敢问刘郎君,可有接获此猫所负之信!”
不知过很多久。轻声喃道:“北地,当如此眼!北地,火烧裂天!”
袁耽笑道:“瞻箦,走马去!雨后日晴,如果纵马飞奔定可拢得两袖清风。城南八里有峰。可揽大越水秀,你我趁时前去极目舒神,以观夕照,岂不美哉?”
“与君共勉!”
“簌!”
“喵!”白猫瞅了一眼刘浓,懒懒的颤抖着髯毛。
话语似锤,锤锤锥胸。这便是当今之天下,犬牙交叉的北地,一片狼迹!而江东则为胡人所团围,尽皆砥锋砺马,恨不得飞渡长江直下。
“刘浓,见过袁小娘子!”
很久,袁耽语声沉沉:“现在之北地,胡汉,匈奴刘曜占有长安之地,窃辖并州、幽州、豫州、兖州、青州、司州、雍州、秦州、徐州、凉州、荆州、冀州,总计十一州部分;成汉,巴氐李雄占无益州,与朱中郎交兵不竭;匈奴铁弗,刘虎为刘琨并州击败后,占有朔方;西域长史府自张轨,张凉州殁后,其子张寔坐拥十万西凉铁骑,不闻调宣,仿佛即将盘据;鲜卑段匹磾杀刘并州,据辽西而称公,虽未言反,亦作同尔;另有鲜卑各部四占广土,不知有晋!”
“瞻箦!”
稍徐。
骑止峰下,据于顿时斜望,山虽不高,只得三百步高低,然势却极险,似朝天之剑。山中遍生老松,郁郁葱葱犹似朵朵华盖。间或有孤鸟振翅插云,一声长啼,遍响人间。
“哼!”
“壮哉!”
稍顿,朝着刘浓、褚裒深深谛视,揖手道:“我与彦道先行,君且继来!”
四骑穿城而出,直奔城南之峰。
待得月坐正空,四人纵情而归,至小桥流水畔道别。谢奕言明日便是仲秋节,每逢仲秋月圆,山阴城将行雅三日以祭月。当时,城中世家后辈皆共聚一处,言辩论、行书画、操乐律。
即使再难,亦必习尔,欲往北地,怎可不精于骑!
谢奕手抚乌墨马,斜望林梢之月,概然道:“彦道交心之言也!谢奕也已作决,待来年便前赴剡县经心国事,但得三两载,何尝不成与朱中郎同也。”
“瞻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