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王羲之傲立在左,刘浓静秀于右,衣冠恰如昨,恍似当年。
待其走后,虞喜点头暗叹,学馆中亦有上、中、下之分;四位坐馆王谢袁萧各一人,再下便是两位主儒博士,而这刘璠恰是博士之一,其换走魏叔通……
阶下世人不知,纷繁侧目看热烈。
经年铸剑。一朝霜雪!
世人皆奇,继尔皱眉思题,神情猝然大惊,忍不住的窃保私语,相互探听这卧蚕眉到底是何来源,为何要将射策公诸于众。而这考题怎地如此晦涩,既需做千言文,尚得咏赋!怪道乎昔年丙类考核无人得过,只余博士教员而无生员……
刘浓缓缓展开眼睛,眸子灿若星湖,微微一笑:“谢过季野,季野勿须为刘浓担忧!”
嗯……瞻箦?
王羲之探手压了压镇纸未及的边沿处,毫笔则直竖如剑,书尽最后一笔。缓缓直身,提着笔打量,嘴唇开阖默念。
王羲之长长一叹,撇了一眼刘浓。见其犹自淡然浅笑;神情稍稍一愣,少倾,胸中豪情由然滋长,斜踏一步,朗声道:“瞻箦,汝之题,若与我相较,稍难半筹!然,此乃天命,不成违矣!你我。莫若以三炷香为时,如何?”心中则道:不占你便宜,我必两炷香而出也……
目不斜视。缓缓一笑。将好,笔已润摆。提笔,不消思,就着如潮思路,倾泄而出。
褚裒行文只起了个头,便心烦意乱难以持续,皆因替刘浓悄悄捏着一把汗,等得半晌,见他尚闭着眼,只得悄悄作唤。
言罢,将手作引,表示王侃安坐对弈。
眉尖一拔,吧嗒吧嗒嘴,自赞:“妙哉!大妙!”
刘浓洒然一笑,王羲之此乃何意,并不难猜。昔年幼时,两人同至新亭,一者赋诗、一者献字,固然大要上看似未有胜负之争,但实有同龄相较之心;不过在刘浓心中,胜出者乃是王羲之。而非借诗的本身;六年来日夜躬读不辍,现在,恰好以试其锋。
第二炷香,已尽七成。
话将坠地,一语激起千层浪,惊声四起!经世策论千言文倒也罢了,尚需言以典法。这,这已经不再是考核,而是殿前奏策了!这华亭刘浓,怎地如此倒霉矣……
褚裒直起家子,环顾四周,见不时有人将目光投来此地,遂朗声笑道:“瞻箦,祸兮福所依,经得这天,会稽便会尽传君之隽誉!”
王羲之以笔杆击案,收回“扣、扣”轻响声,卧蚕眉时皱、时舒,倏然间,眼睛蓦地激亮,双眉突抖挑,嘴角随之飞翘;提笔在墨池中缓搅,缓缓将笔尖润饱,左手则擒着紫檀镇纸将左伯纸捺平。
“唉!”